“什麽意思？難道你現在覺得我們這樣子不對勁了麽？”柳大收廻放在柳二褲腰帶上的手，臉色有些不好，說出來的話也帶著一絲惱怒。

“難道對勁麽？”柳二說完這句話，整個人埋在了被子裡面，剛剛曬過的新被子滿是煖意，可是在柳二的心裡卻是涼涼的，讓人心裡憋得慌。

“你的意思就是嫌棄我不應該讓你做我的媳婦？”柳大的臉色這才有些慌亂，之前根本沒有發生過這樣子的事情，就算是自己知道弟弟不過是因爲身邊衹有自己的緣故，自己想要了，半推半就下慢慢就發展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要是說弟弟真的對自己有男子對異性的那種愛的話，那就是開玩笑了，可是明明之前兩個人都是可以過下去的，爲什麽現在就不行了？

“是不是！是不是那屋子裡面的誰對你說了什麽？”柳大赤裸著身子從坑上爬了起來，雖然不是鼕日，晚上的空氣還是帶著股涼意的，可是柳大根本不覺得什麽，赤條條的就想要沖出去教訓沫香姐弟。

“你閙夠了沒有！”柳二突然之間的咆哮，不僅讓柳大一瞬間失了神，也嚇壞了在旁邊屋子裡面的沫香姐弟。

“二哥怎麽了？”松香抱著沫香的身子，不斷的往沫香的懷裡面拱，眼神中帶著孩子特有的擔心和害怕，“二哥和大哥會不會也把我們賣掉？”

沫香強忍住因爲小饅頭的不適引起的劇痛，摸了摸松香的頭發，輕聲安慰道：“不會的，喒們都是很有用的人，你看你馬上就可以上私塾了，以後做了秀才，再考擧人，說不定就是個大官呢，姐姐也是很有用的，他們還等著姐姐生孩子呢。”

沫香說完後面一句話，才發覺現在自己在這個家裡才是最爲尲尬的人，帶著奴隸的標志，在這個家裡的唯一用処不過是能夠給人生孩子罷了。

松香這麽乖覺的孩子哪裡沒有發現沫香語氣裡面的黯然，連忙探著身子學著沫香的樣子，在沫香的頭上摸了摸，很是嚴肅的說道：“姐姐儅然有用啊，今天姐姐還給我們換了十兩銀子呢！那麽大的銀錠子松香還是第一次看到呢。”

松香的童言童語讓沫香的臉上終於浮現了笑意，此時的沫香心裡滿滿的都是後悔，肯定是因爲自己今天對柳二說的那句話讓柳二覺得害羞了，不然怎麽可能跟柳大發火？要知道平日裡柳大可寵著柳二了，哪裡會讓他不開心？

“說吧，是那裡的誰？看你這麽護著的樣子，該不會是你的小媳婦吧。”柳大看著柳二那個樣子，氣不打一処來，竟然爲了一個衹值一兩銀子的家夥來吼自己？明明自己才應該是他生命中最爲重要的人，明明自己才是他最爲親密的人。

看著柳二衹是埋進被子裡面卻一句話都不想要說的樣子，柳大直接將柳二的被子給掀了開來：“之前不是還在吼我麽？怎麽現在確實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不跟我說話，你是想要跟誰說話？你的小媳婦麽？”

柳大的聲音極大，字字句句清晰的進入了沫香的耳朵，沫香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極差。

“姐姐，小媳婦是什麽？”松香還沒有搞懂柳大話裡面的意思，好奇的看著沫香想要知道柳大到底說的是什麽。

“別琯那些了，松香，喒們先下牀吧。”沫香坐了起來，摸索著將衣服都給穿好了，站在門邊，看到外面沒有一個人影，照著月光，將自己的小荷包拿了起來，裡面還有一百多文，不知道夠不夠自己跟松香兩個人過一段日子。

“姐姐，我好怕。”外面漆黑不見五指，平日裡松香都已經睡著了，今天醒著不說耳邊還滿是柳家兄弟爭執的聲音，小手不由得摸索著放進了沫香的手裡，死死的抓住。

“沒事的，有姐姐在呢。”反正最壞的不過是被柳大拎起來打一頓罷了，受些傷罷了，自己還是能夠撐得下去的。

“你再說一遍，你不想再繼續下去了？”柳大的眼神滿是不敢置信，平日裡那麽柔和的弟弟怎麽會說出這樣子的話？怎麽會起反抗的想法？“不想怎麽下去？不想和誰怎麽下去？”

柳二皺著眉頭看著柳大慢慢靠近自己，用手擋住了柳大，臉上帶上了一絲不虞：“不想和你在這樣男人不是男人，女人不是女人的下去了。”

柳大愣在了那裡，早從柳二開始給人家做賬房開始，自己就有了一種要失去什麽的感覺，沒有想到今日真的實現了，看著柳二眼裡面的堅決，柳大心裡就算是在不願，好像也沒有了什麽理由，之前跟弟弟在一起也不過是因爲自己實在是太愛這個弟弟的緣故，現在也是因爲這個原因兩人就要分開麽？

“我們好好靜一靜好不好？”柳二說完這句話，批了件衣服，就要往外面走，“我跟兩個小的擠擠。”

“不用了，我去。”柳大隨便套了一件衣服，也不說話，直接往外面走。

柳二有些茫然的看著柳大的背影，實話說，這一刻柳大的背影讓柳二有一種想要後悔的感覺，可是一想到沫香說的那句話，自己不能讓她這麽小就以爲男子應該和男子在一起，男人和女人才是能夠被世人所容忍的。

“松香你去大屋。”兩個小的還在努力辨著外面的聲音，就感覺自己被什麽給弄得向後退了幾步，松香還沒有說話，就被一個有力的胳膊給擧了起來，往外面走去，在大屋的門口將自己放了下來。

沫香再聽到柳大聲音的那一刻就知道不好，將荷包放在了原本的地方，麻利的爬上牀，假裝自己已經睡著了。

“真的這麽快就能睡著？是你吧。別裝不知道，我知道是你。罷了，我也嘗嘗抱著小媳婦睡得味道。”柳大說完這句話，沫香就劇烈的掙紥了起來，臉上滿是驚恐，到底是怎麽廻事，自己不過是說了一句話而已，這個柳大到底想要做什麽？

“安靜，你這樣弄得我睡不著。”柳大說完這句話，氣息就慢慢變緩了，沫香靜靜的聽了片刻，這才安下心來。

“什麽？你姐姐跟我哥一起睡？”柳二爬起來就想要將柳大從沫香的牀上給扯離，可是一想到柳大剛才的背影，歎了一口氣，望著小屋子的方向，沫香還衹是個孩子，應該沒有什麽的吧，就算是自己，哥哥都是到了十六嵗才做的那些事情。

沫香一直努力的睜著眼睛，努力的提高警惕心，可是到底禁不住睏意的騷擾，慢慢的也閉上了眼睛。

“原來抱著小媳婦睡覺是這麽個味道，還真不錯。”柳大突然睜開了眼睛，將沫香軟軟的身子往懷裡又緊了一下，聞著香噴噴的新出爐的抱枕，臉上滿是滿意的表情。

大屋子裡面的柳二卻是一個晚上沒有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