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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少女留影纪念「……可不可以三个人一起拍……?」(1 / 2)



◆ 伊理户水斗 ◆



每到暑假将近尾声,就会迫使我想起那一天的事情。



两年前的8月27日。



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收到情书的日子。



当时我对恋爱多少还抱持著一点希望,留下了愚蠢但却幸福洋溢的记忆。



而在今年,我同时也想起了另一个日子。



去年的8月27日。



在那个连LINE都没收到半点音讯的日子,我发现在去年同一天发生的事情,已经成了令人怀念的过往云烟。我既不心痛,也不悲伤,发现这一天,已经成了怀著空虚心情沉浸在微温旧情中的日子。



本来,我们应该要一起庆祝的。



这天应该会成为一个纪念日的。



但我们太幼稚,连迎接周年纪念日的资格都没得到。



就从彻底痛悟到这个道理的意味来说,8月27日对我而言不是纪念日,而是忌日。



是从恋爱这种一时的迷惘中醒悟的日子。



是我心中的恋情死去的日子。



◆ 伊理户结女 ◆



8月27日。



随著暑假即将结束,这个日期逐渐逼近我的眼前。我一边看著行事历App的日历,一边同时回想起人生当中最幸福与最苦涩的回忆。



前年的这天,我人生当中的第一次告白成功了;去年则成了只能不乾不脆回忆过往的空虚日子。



不过,今年就不同了。



那个只会期待奇迹发生的没胆女人已经滚了。现在的我明白主动出击的概念。我不会再空等别人来帮我,我可以主动采取行动了。



中间隔了两年的纪念日。



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想把那个懒在家里的男人带出去,让他暂时忘记继兄弟姊妹的立场,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去哪里好呢──……」



我打开手机浏览器,搜寻适合出门散心──不,我不再打马虎眼了──适合约会的地点。虽然上次去水族馆其实玩得还满开心的,但就算我主动开口说:「一起去游乐园吧!」想也知道他只会回我一句:「嗄?才不要。」必须找个水斗多少会感兴趣,而且可以约会的地点……



……话又说回来,他那天有空吗?



我一不小心就认定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不会有行程,但那男的现在也已经有朋友了。不像国中时期岂止朋友,恐怕连熟人都没有。想像到他拒绝我的可能性,我才终于想到这一点。



我应该先问问他有没有计画才对。



我如此心想,于是开启LINE,打开了与水斗的聊天画面。



我们说好晚上有事时不要直接找上门,而是用LINE联络。况且如果我特地跑去房间问他:「你8月27日有空吗?」我心里在盘算什么就要全部露馅了……



我斟酌了一下讯息内容,写道:



〈欸,你最近有事要出门吗?〉



……会不会有点怪?算了管他的,传吧。



几秒钟后讯息显示已读,没过多久就收到回覆:



〈有。〉



咦?



我心里一惊,战战兢兢地打字:



〈什么时候?〉



〈27日。〉



我正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时,水斗传来了讯息。



〈东头约我看电影。〉



电影!



能够适度引起水斗的兴趣,又像是约会的地点……!原来还有这招啊──……!



不对,一不小心佩服过头了……这样啊,我被捷足先登了啊。



原来……他没有为了我,空出那一天啊。



「这样……啊……」



感觉好像很难过,又好像很寂寞──噢,我懂了。这就叫做「心痛」吧。



对水斗来说──对我们来说,8月27日已不再是什么纪念日了。



当然了。都已经分手了,怎么可能还来庆祝开始交往的日子?



他本来就没义务为我空出那一天。



不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细细体会这项理解得太迟的事实。



其间,我没有传任何回覆。这段不自然的空档,或许已经把我的心境传达给了水斗。



因为他就只有这种时候,真的很会体察别人的心思。



〈我应该把那天空出来吗?〉



一看到这个讯息的瞬间──一股火气直冲我的脑门。



〈为什么要问我?〉



手指几乎是自动地,把愤怒转换成了文字。



〈你不是因为想跟东头同学出去玩才会列入行程吗?是你自己决定的不是吗?结果只要我之后叫你空出来你就会照做?你不觉得这样对东头同学很失礼吗!〉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气成这样。



可是,我就是觉得无法原谅他。无法原谅水斗竟然变成那种男人──为了区区前女友,就轻视跟现在好朋友的约定。



对……水斗在乎的,是名叫绫井结女的前女友,而不是我。



丢出单方面指责对方的长篇大论后,过了几分钟,水斗给了回覆:



〈你说得对。抱歉。〉



讯息内容很简单,但我感觉其中含藏著深刻的反省。



「呼……」我叹一口气,让脑袋冷静下来。



……也许我错失了机会。



说不定只要我开口拜托,水斗就会把那天空出来。我不是本来就是这么计画的吗?拿纪念日当藉口去约会?



不……这种想法,本身就很胆小。



我已经发誓要超越过去的自己了。我心里希望他能喜欢现在的我胜过绫井结女。既然如此,怎么可以再去依赖过去的纪念日?



水斗愿意在纪念日那天排其他行程,我反而应该高兴──因为这就表示,以前的我在他心中的存在感没有那么强烈。



……虽然那样,也让我有点不甘心就是了。



「看电影啊……」



真是想出了个好点子。不对,照东头同学的个性,可能并没有把这视为约会──大概就只是真的有想看的电影吧。



是说这两个人,到底有没有约过像样的会?



虽然感觉他们总是黏在一起,但都只是在图书室聊天、放学一起回家,或是泡在对方家里,我看根本没一起去哪里玩过吧……



我打开了跟东头同学的LINE聊天画面。



毕竟这是她的初次约会嘛。身为过去帮助过她的人,当然会想替她加油一下喽。我郑重声明,绝对不是因为只有我完全被排挤在外觉得不甘心!



我一面这样找藉口,一面传讯息给东头同学:



〈听说你要跟水斗去看电影。加油!〉



看,我多么地从容不迫啊。



某个只不过是男朋友跟女生待在一起就啰啰嗦嗦个没完的小屁孩啊,多学著点吧。



过没多久,东头同学传来:



〈对啊~〉



她如此回覆之后──



接著又传了这个讯息:



〈结女同学要不要也一起来?〉



「……………………」



我才不是那种人呢。



虽说两个当事人没有那个意思,但我可没那么不识相,会在人家初次约会的时候跑去当电灯泡──



〈难得有这机会嘛,那就一起去好了!〉



◆ 伊理户水斗 ◆



我抬头仰望蓝天。



在小屋顶形成的阴影下,车辆频频从我眼前驶过。我就坐在离家很近的一处公车站的长椅上。



我在等人。



本来是没有这个计画的。我原本打算在电影院那边随便找个地方跟东头会合就好。然而状况有了变化。结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加入我们,叫东头到我们家来,而且把我赶出了家门。



真的,不懂为什么。



今天是什么日子,我当然也还记得。但是,我已经没有义务将今天视为特别节日了。我就是这么想,才会答应东头的邀约。



但没想到──东头居然会找那女的一起来。



岂止如此,那女的居然也答应了。



一问之下才知道,那女的好像跟我LINE完之后,就跟东头约好了。那女的是不是没听过厚颜无耻这个成语?明明是她叫我以东头为优先──好吧,开口的是东头,所以无论是我还是结女,都没有对不起谁就是了。



带著两个女生看电影啊……



虽说一个是朋友,一个是家人,但半年前的我,绝对想不到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



好吧,其实看完电影就回家了。或许没必要神经兮兮的吧。



「久等了。」



听到声音,我转头一看,只见两个女生低头看著坐在长椅上的我。



其中一人──结女难得穿著裤装,把黑色长发扎成了马尾。上衣也是露出上臂的短袖款式,看起来比平常成熟了些。



至于东头的打扮,我以前有看过,就是宽松的绿色调上衣搭配宽松的米色裙子,给人奇幻作品里村姑般朴素印象的服装。最近都看她穿帽T配裤子,要不就是松垮垮的T恤等毫无时尚潮流可言的装扮,现在穿得这样人模人样的显得很新鲜。



看到东头的眼睛变得比平常水亮有神,嘴唇也带有光泽,我恍然大悟。



「原来是为了检查东头的穿著打扮,才把我赶出来啊。」



「对呀。因为我如果不盯著东头同学,她可能会穿著平常那种帽T出去玩。」



「又不会怎么样──就只是看电影而已啊?」



「不~行!在家里我不会念你,但是出门在外一定要打扮得像样点!」



「好麻烦喔──……」



东头垂头丧气,厌烦地说。女生真是辛苦,我深感同情。假如东头生为男儿身,就算居家服跟外出服是同一件也不会有人讲她吧。



「我说你啊。」



就在我事不关己当观众时,结女眼睛转过来瞪著我。



「好歹表示点什么吧。」



结女一边说,一边轻轻推了一下东头的背。



东头惊讶地眨眨眼睛看著我,神情显得很困惑。我也是一样的心情。



虽然我大致上想得到该说什么,但是……



「对这套穿搭的感想,我上次已经讲过了吧。」



「就是啊。我已经听他说过了喔?」



「今、天、的!说出你对今天的东头同学的感想!」



今天的~?



又不是天气或气温,一个人的容貌哪有可能每日更新啊。



但结女恐怕不会服气,我不得已只好找话赞美东头。



「我觉得比平常的帽T好看。」



「就没有更好的讲法了吗!」



「……嘿嘿。」



「东头同学,不可以被这样称赞就害羞!太好应付了!」



这家伙今天怎么特别难搞?



正在这样想时,结女一副深感遗憾的态度叹一口气,然后侧眼看向了我。



「我呢?」



「咦?」



「我、说、我、呢?」



糟了。原来她要我称赞东头是为了这个在布局啊。



都已经称赞过东头了,现在不能再来忽视结女……可恶,耍这种小手段……



我抬头看著穿搭略带成熟风格的结女,想想可以说些什么。



「……发型。」



「咦?」



「难得看你绑马尾。」



结女轻轻碰了碰扎在后脑杓的头发,说:



「噢……是呀。平常绑马尾会跟晓月同学重复。」



「原来如此。」



「……你喜欢马尾吗?」



听到她含蓄地问,我一时没能回答。



一方面是答不上来,而且该怎么说呢?这个对话有点像──



东头微微偏头说了:



「凉宫春日?」



「……哼哼。」



我实在忍不住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咦?怎么回事?有什么好笑的!」



「建议你还是多少接触一下二○○○年代的经典作品吧。哼……哼哼。」



「噗呼!我也很萌马尾喔。露出后颈最性感了──噗呼呼!」



「拜托一下!不要就你们两个在那里搞小默契啦!」



不过嘛,还真的是犯规级的──或许没这么夸张吧,但的确很适合她。



只是我绝对不会告诉她本人就是了。



公车来了,于是我们依序上车。



「啊,后面有位子喔。」



「我们去坐吧。」



我跟著先上车的两人,走向公车的最后面。



在没人坐的横排座位,东头先坐下移动到最旁边。本来以为接著结女会坐到她旁边,没想到──



「来,这里。」



她在东头旁边空出一个人的距离坐下,叫我去坐在那个空位。



为什么要特地把我夹在中间……我虽然心里不解,但她轻拍了几下椅面催促我,我也不便视若无睹。于是我就被结女与东头左右包夹,在座位上坐下。



「哦哦~两手捧花呢。」



「呵呵,开心吗?」



「我觉得真正的花不会说自己是花。」



「水斗同学,你跷起二郎腿摆一下跩脸嘛。然后我来靠在你肩膀上。」



「不要玩异世界后宫系轻小说封面的哏啦。」



「真佩服你这样就听懂了……」



车门噗咻一声关上,公车上路了。



我们随著公车砰咚匡当地摇晃,东头越过我探头看向结女。



「说到这个,结女同学你有多少御宅方面的知识啊?我知道你很少看轻小说,那漫画是不是也都没看?」



「可以说几乎没看。只有从里染天马的台词学到一点。」



「里染天马?」



「某个推理系列的侦探的名字啦。就是一个为了赚钱买蓝光之类的动画周边,靠推理解决杀人事件的高中生侦探。」



听了我的补充,「哦──」东头说了。



「原来还有这种作品啊。好像很有趣。」



「那类作品只是没有插画,其实读起来就跟轻小说差不多。」



「想看吗?我很喜欢那个系列喔。」



「你愿意借我?我很少看推理小说呢。」



结女与东头都越聊越把身体靠向对方,结果变成从左右两边一起推挤我的肩膀。



为了尽量躲开碰到右肩的东头与左肩的结女,我自然而然地缩起身体。



「推理小说向来有很多作品角色设定鲜明,我觉得东头同学应该也看得下去喔?」



「可是会有人死掉耶。」



「你讨厌有人死掉的故事?」



「没有啦,也不是说讨厌──只是我比较喜欢好结局,基本上来说。有人死掉好像就不能算是真正的好结局了。」



「也是──……不过,也有一些推理小说是没出人命的喔。」



「不过即使是日常解谜,结局常常一样苦涩就是了。」



「不晓得有没有办法设定成解谜成功后被害者就能复活?」



「这有可能成立吗……不过找找看好像会有。」



就像是趁著讲话的机会,抓准了时机。



坐我左边的结女悄悄伸出右手,把我的手肘拉过去搂住。



这家伙想干嘛啊?



换成东头的话我不会特别在意,但这家伙不可能毫无理由就在外人面前跟我做肢体接触。



我假装完全没发现,继续聊天。



「如果是假死情节应该有吧,或者是回到过去预先解决事件之类的。」



「时空穿越系对吧!我大多都喜欢!」



「啊,那种的我也喜欢。」



「说来说去啊,还是登场人物欢笑收场的作品读起来最开心了。无论是轻小说还是纯文学都是。」



左边的结女,已经变成了跟我手挽手的姿势。



她从对面的东头看不见的位置,慢慢地与我越贴越近,渐渐就快变成了刚才东头开玩笑想摆的姿势。只有胸部维持在快要碰到但没碰到上臂的位置,真佩服她的平衡感……好像有股甜香。似乎不是平常洗发精的香味,是擦了香水吗?



耳畔彷佛听见一种细微的嘻嘻笑声。我往旁瞄一眼,只见结女意味深长地对我使了个眼神……这是在玩什么游戏啊?



我决定努力忽视结女的行为。



◆ 伊理户结女 ◆



呵呵呵……奏效了,这下子奏效了。



之前水斗说他现在比较懂得掩饰,但从这个前提来看的话,就能明显看出他很在意我的一举一动。视线的动向或是超乎必要的僵硬表情,在在诉说了水斗的心境。



三个人一起出来玩,从结果而论是做对了。



毕竟上次我才刚诱惑他失败,假如就我们两个,气氛可能会有点尴尬。就这点来说,只要有东头同学在就不用担心,而且我也可以配合东头同学毫无顾虑的行为,或是对水斗趁虚而入。



虽然这样好像在利用东头同学让我或多或少有点内疚,不过反正是她本人开口约我的,况且东头同学似乎也玩得很开心,就当作是各取所需吧。



「今天要看的是哪一种电影?记得是动画对吧?」



「就是青春类型加上一点科幻。大家都很推荐,我想看想很久了──」



我一边跟他们聊著平淡无奇的话题,一边轻轻碰触水斗的侧腹部逗弄他。太过分黏著他对东头同学也不好意思,所以最多只能做到这样,但只要想到他是强忍著不做反应就不禁觉得好玩。



而这男的如果只有我们两个还可以光明正大地讲我,但在东头同学面前谅他不敢。



好,接下来看我怎么逗他──正在这样想的时候……



公车转弯了。



我的身体硬生生地倒向旁边。



导致──位置调整到仅有毫厘之差的胸部,软绵绵地压到了水斗的上臂。



「~~~~!」



不……这实在有点超过……我、我没打算要做到这种地步的──……!



即使已经转过弯道,我一时之间仍无法动弹。



现在如果放开他……就觉得,好像是我输了……!



我偷看了一眼水斗的脸色。



「我有看过这个导演的其他作品喔。从作风上来说,我觉得水斗同学应该会喜欢。」



「我对动画导演不是很熟,多谢你推荐。」



他一脸平静地跟东头同学聊天。



……总觉得,好像是我输了……!



结果直到公车抵达目的地车站之前,我都一直把胸部按在他的手臂上。



◆ 伊理户水斗 ◆



……明明只是搭公车前往目的地,却把我搞得好累。



「那边有虎之穴,走到对面有Melonbooks。」



「这附近御宅类的店真多呢。」



「再往对面走的话,还有感觉强者云集的电子游乐场喔。」



「东头同学很会打电动吗?」



「被我妈妈锻炼出来的。我家的家训就是『中途放弃『只狼』的家伙等于放弃了人生』。」



「嗯……?是这样啊──」



我们走在闹区里往电影院前进,结女若无其事地跟东头聊天。



我从后面看著她们,心里悄悄感到不是滋味。



竟然捉弄我当好玩……我上次好心给她面子明明还跟我生气,真是有够双重标准的。



到了电影院,我们到售票机付钱领取东头帮忙预订的电影票。因为是学生票,所以差不多等于一本单行本的金额吧。很合理。



付款完毕后,结女说了:



「我先去一下厕所。东头同学有需要吗?」



「我不用。慢走──」



东头轻轻挥手目送她离开。



影厅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会开放入场。我到门厅的等候长椅坐下。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很多人等著看电影,有的在滑手机,有的则是忙著聊天。



「嘿咻。」



接著,东头也到我旁边坐下。



我们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东头心神不宁地一下子左右摇晃身体,一下子又看看萤幕反覆播放的电影预告。看她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但领票手续处理得那么顺畅,我不觉得她是不习惯看电影。



就在我想著这些事情时,她让身体稍稍前倾,凑过来看坐在旁边的我的脸。



「那个……水斗同学。」



「嗯?」



「你今天心情,是不是不太好?」



「……嗄?」



意想不到的问题,让我回答的口气不小心变得有点冲。



东头神色变得更加不安,说:



「没有啦,只是从搭公车的时候,就觉得你的表情好像有点僵硬……希望是我误会了!」



搭公车的时候……噢,我懂了。



我尽力不对结女的胡闹做出反应,结果好像摆出了臭脸。那这就是我的错了。



「没事,你误会了。刚才是因为……我很少搭公车,所以有点小晕车而已。」



我尽可能用温柔的语气,掰出一个说得通的理由后,东头仍然显得有点不安,说: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好……因为我太缺乏跟朋友出门的经验……有点担心是不是我害你觉得无聊了。」



东头有时候,会在我面前露出这种表情。



平常看她总是我行我素活得不在乎他人眼光,但有时却又像是清醒过来般观察起别人的脸色,局促不安地变得畏畏缩缩……差不多每三天,就会出现一次这样的瞬间。



其实从当初认识的时候,她就一直是这样了。



我们在图书室认识,第一次讲到话的那天……东头就像是把自己的存在当成一种罪过似的,用战战兢兢、担心受怕的神情和我交谈……



由于我知道她有著那样的一面,因此我必须坚决而笃定地说:



「不用担心。」



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告诉她:



「不管你有多搞不清楚状况,我都不会生气。」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常常生气……」



「那不是在生气,是在训你。」



「呜恶恶~」



面对垂头丧气显得很吃不消的东头,我说:



「放心吧,我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我会永远当你知道的我。



那是在我拒绝东头的告白,与她变回朋友时做下的约定。



东头频频拨弄著浏海,自然而然地露出了软绵绵的笑容。



「……嘿嘿。」



「笑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