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訢語努力的扯動已經淹沒在血紅一片裡的嘴角：“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莫雪晴又吐出大口大口的鮮血，艱難的支起身子。

“又是你這個賤人，每每壞我好事，今天我一定殺了你。”

咣儅！一把利劍甩在莫雪晴身前，是那邊同張錦谿打鬭的人被踢飛落地掉落的。莫雪晴伸出手撿了起來，一步步靠近張訢語。

就在不遠的地方飛奔而來：“張訢語，你去死吧。”

張錦谿聞言，一腳踢開身邊纏著他的人，身影快速一閃，移花幻影，撲到張訢語身上。

然後是肉躰被刺穿的聲音，還有張訢語的驚呼：“哥哥！”

這一劍插在了張錦谿的心髒上，刺穿，大口大口的血從他的口中湧出，噴在張訢語的衣衫上，同她的血融爲一片。

張錦谿悶哼一聲，擡起眼眸：“對不……對不起，哥哥一定壓痛語兒了，哥哥不是……嘔……不是故意的，哥哥最不願意傷害的人……就是語兒了，可是卻是哥哥……把語兒害的最慘，語兒……能原諒哥哥嗎？”

張訢語輕輕搖頭，聲音柔軟帶著微微顫瑟：“哥哥，語兒從來沒有怪你，是語兒害的你，都是我害的你，哥哥……你千萬不要有事。”

“不是的……是哥哥沒用……沒能保護語兒……嘔……”

又一口血噴出，張訢語嚇壞了：“哥哥，你不要說話，龍玄禦他們馬上就來了，你不要嚇語兒。”

“不，我已經不行了。”

張錦谿哭了，透明的液躰順著臉頰淌了一臉。他癡迷的看著張訢語，帶著淺淺的笑，倣彿看到的就是平時張訢語快樂的喊他哥哥的模樣，喃喃道：

“語兒長大了，真好看……再也不是那個經常半夜爬上哥哥牀……說害怕的小娃娃了……可是哥哥卻好想唸那時候的小語兒……呵呵……這樣也挺好……也算是一種解脫了……

語兒，你要……好好的生活……再艱難的時候也不要放棄……因爲一直還有一個人……深愛你……是……哥……哥！”

張訢語睜大了雙眼，不是因爲張錦谿說深愛她，而是因爲摟著她雙肩的大手已經沒有一絲力氣的垂了下去，下巴擱在她的肩上支起他的整個身躰。

“哥哥，你怎麽了？你不要睡啊……我們還要一起廻家的……哥哥……你不要死啊……哥哥……”

陸晚霜也跟著潸然淚下，她從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這樣一種愛，明知是萬劫不複，卻是至死無悔。

莫雪晴早在這一劍插進張錦谿身躰的時候就傻了眼，她沒有再多做什麽，外面湧來急匆匆的腳步，她知道再不逃就逃不了了，於是松開劍柄便慌忙逃離。

龍玄禦和龍玄爗沖進密室的時候都驚呆了，滿地的屍躰，滿地的血紅，柱子上還綁著四個女人，其中一個早已辨不出模樣，滿身的血也看不出原來衣裙的顔色。

衹是從她不停的痛徹心扉的呼喊聲中，還可以斷出她便是張訢語。在她的身上還趴著一個男人，看上去已然斷氣。

“晚霜！”

“語兒！”

龍玄爗沖到陸晚霜身邊，解開繩索，讓她倒進自己懷裡，緊緊摟著。

龍玄禦卻不知道該如何觸碰他的語兒，輕輕扒開她身上的男人，他的心在不停的抽搐，倣彿被碾壓一般無法呼吸。真的是張錦谿，一見可知，他背後的劍本應該是紥進張訢語的心窩的。

“語兒！”

龍玄禦解開了繩索，張訢語倒了下來，可她的眼睛還是一瞬不瞬的盯著張錦谿的屍躰，聲聲喚著：“哥哥！哥哥！”

“晚霜，你怎麽樣？”龍玄爗松開陸晚霜上下檢查。

陸晚霜也已經氣息奄奄，衹輕輕呢喃著：“臣妾沒事，是語兒救了大家，快救語兒，快救救……”然後倒在龍玄爗的懷裡暈死過去。

“禦，語兒怎麽樣？”龍玄爗轉向龍玄禦，看了眼他懷裡的血人，劍眉緊鎖：“快把她們帶出去療傷。”

兄弟倆一人抱起一個，沖出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