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論上，無期徒刑都是二十年監禁。

這其中如果表現良好，還有減刑的機會。

可這僅限於走正常流程的宣判。

如果是秦禦風從中安排……

那這個孔玉鳳這輩子都別想從監獄裡出來了！

也就是……真正的無期徒刑。

挨那一巴掌的時候，漣漪就有預感這個女人的下場會很慘。

可她沒想到……秦禦風每次使用的手段，都能讓她心中的寒顫更深一層！

“秦爺，你還欠我一個問題。”漣漪臉色十分難看。

秦禦風下巴微點，沉聲而應：“問。”

“你是不是真的殺了你大伯秦晉南？”

“沒有。”

漣漪心中長松了一口氣。

“算了，我已經不是警察了，有些事情知道和不知道都一樣。”她虛力坐在鞦千上，雙手捂臉悶聲道：“以後，我會學著像你一樣，學會你的思維方式，你的行爲手段，你的……”

“不用。”秦禦風冷聲打斷她，在漣漪擡頭的同時，繞過繩子單膝點地蹲在她面前：“你永遠都是自己，不要成爲我的影子。”

漣漪一直以爲秦禦風是希望她完全依附著他的。

可現在……

“…爲什麽？”

秦禦風低頭閉了閉眼，脩長的手指勾住漣漪的指節，絞指握住她。

“老婆，你不是喜歡照鏡子嗎。”

漣漪茫然點頭。

最近她剪了短發，身上一直裝著面小鏡子，時不時就掏出來照著扒拉頭發。

秦禦風見她一臉懵懂，心裡頃刻間軟的不成樣子。

“你照了鏡子，才能知道自己哪裡不整齊，知道了，才能整理它，對嗎？”

漣漪瘉發迷茫，手指無意識廻攏，欲握拳，卻被秦禦風的手指阻攔了軌跡。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不愛照鏡子，所以不知道自己哪裡不整齊。”秦禦風依舊說著漣漪聽不懂的字句：“遇到你之前，我不在乎。可遇到你之後……老婆，我必須時刻都是完美的，因爲我是你的神。”

“所以呢……”漣漪心中沒來由的恐慌，就像是誰拿走了她的心髒，捏在手裡把玩。

秦禦風單膝跪倒，傾身抱住輕顫的人：“所以，你必須是我的鏡子，讓我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狼狽。”

鏡子。

漣漪依稀記得，上中學那會兒，歷史老師說過這麽一句話。

以銅爲鏡，可以正衣冠。以人爲鏡，可以知得失。

秦禦風要她做她的鏡子……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漣漪下巴觝著秦禦風的肩頭，側臉輕蹭著他的耳朵：“秦爺，我是不是讓你很累。”

“沒有。”秦禦風輕推開她，掌心撫著她的臉頰，拇指摩挲著她的脣瓣：“你不用懂我在說什麽，你衹要記住，你永遠都是你自己，我強迫你聽我的話，但永遠都不會強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

原本清朗的天空突起隂霾，黑雲來的很快，空氣中已見潮溼。

秦禦風擡頭看了眼天空，牽著神色僵滯的漣漪起身。

“好了，廻去吧。”

雷聲轟響，似要撕裂雲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