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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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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連三天,李原沒離開這間停屍房。

  第四天傍晚,他看見了那個離開又廻來的男人。

  還穿著那天走時的黑色西裝,襯衫卻已經發皺。他目光空洞地看著那扇闔上的大門,腳步似乎飄在虛無的幻境裡。

  一片冷白的燈光,一片無言的沉寂。

  季岑風慢慢朝那裡走去,直到——

  ——直到那扇門,開啓,又闔上。

  將他,徹底吞沒。

  光沒了。

  太平間裡,很昏暗。

  季岑風遠遠地站在那個房間的角落裡,再也動不了一步。

  明明,明明沒有聲響的。

  那個黑色的盒子沉默地落在空曠的太平間,他卻好像聽見她死前的哀嚎。

  疼嗎?疼嗎?

  大火燃起的一瞬間,爆炸發生的一瞬間。

  烈火吞噬活人,疼痛掩埋尖叫。

  他的司月,到底疼不疼?

  他不相信,不相信。

  如何不相信?

  那份他親自去拿的文件裡,清清楚楚地寫著,司月。

  結案的第二天,文帝的警方就迫不及待地將兩人送進了焚化廠。那天他在做什麽呢?季岑風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一場烈焰大火,燒斷了他所有的可能性。

  人証、物証、結案報告。

  那張結案報告裡的照片,是季岑風能看到的,司月的最後一面了。

  濃烈而又堅硬的黑色牢牢地附著在她的每一塊骨骼上,她瘦弱的身子以一種極其痛苦的姿勢緊緊地踡縮在一塊。

  像不像那個晚上,那個他們彼此開始互相糾葛的晚上。

  她痛苦地跌坐在冰冷的樓梯間,他朝她伸出了手。

  “司月,要不要,嫁給我?”

  “司月,要不要,嫁給我?”

  “嫁給我。”

  “嫁給我。”

  “嫁給我。”

  從此以後,他把她牢牢地抓在了身邊。

  她的小心翼翼,她的歡訢雀躍,她的痛苦悲傷,全被季岑風牢牢地裝進了眼裡。

  那個時候的季岑風如何知曉,所有同司月在一起的日子都不過是上天額外附加的餽贈。

  而在今天的這一刻,季岑風徹底墜入地獄。

  他一無所有,他一敗塗地。

  他的司月因他而死。

  廉價的銘牌被隨意擺放在司月的身邊,銀色的牌面上,潦草地寫著她的名字。

  男人走近,輕輕撚起這銘牌的一角,垂眸看著那兩個小小的字。

  司月。

  是和他寫在結婚証上的司月,是被他抱在懷裡親吻的司月,是每天早上起來同他一起喫早餐的司月,是會永遠溫柔喊著“岑風”的司月。

  也是,

  那個死在他面前的司月。

  一滴滴鮮血順著男人緊握銘牌的指尖無聲滴下。

  多諷刺。

  季岑風第一次相信司月,是在司月死去的這一天。

  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