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將這小縣城照得燦爛華麗，車子融入車流中，一路向城外駛去。

  “各高速路口都有關卡，環城路也都設有卡口……”一路上，肖毅對葉北城說著。

  葉北城多半時間沒有開口，直到肖毅問了句：“城哥，我們往哪開？”

  “江城。”葉北城廻了句，也瞬間把看著窗外的唸安思緒拉廻。

  江城她聽過，是平城和省城間的一個小城市，她記得，離甯城有五六十公裡吧？

  “那我們得兜個圈，估計要半夜到甯城了。”肖毅說了句，從這兒到江城，再從江城廻到甯城，少說也有百來公裡路。

  “嗯。”葉北城應了聲，不能從高速走，也不能從國道走，衹能過小路，走小路必須得從江城繞。

  唸安一直覺得無力，窩在車後座，頭靠在窗邊，看著窗外的景色。

  從一路繁華慢慢變得荒涼，從明亮的大街到暗沉的荒地，昏昏沉沉間，她又睡著了。

  醒來時，車子停著，車內除了她，別無他人。

  唸安一下子醒了，正想找葉北城時，車門突然開了。

  葉北城帶著一身寒氣進來，手裡拿著飯盒，看她醒了，他將飯盒遞給她：“肚子餓嗎？”

  唸安接過，聞到飯菜的香味，方覺肚子真餓了。

  她邊喫邊問一邊的他：“幾點了？”

  “八點多。”他目光柔柔看著她狼吞虎咽的樣子，說了句，“慢點喫。”後打開車門下去。

  唸安看到他和肖毅站在路邊，兩人抽著菸說著話，不遠処，是個小飯館，路邊竪著一塊牌子，四個字寫得歪歪扭扭：停車喫飯。

  也不知道到了哪裡？也不知道還有多久到甯城？也不知道懷安有沒有找她？是不是快要急瘋了？

  一想到懷安，唸安沒多少胃口了。

  突然，車前座傳來手機的震動聲，她擡頭望，看到車子儀表台上放著兩個手機，其中一部赫然是她的。

  她不禁望了眼車窗外，葉北城和肖毅仍站在那裡。

  唸安將飯盒塞入袋子裡放在一邊，起身從兩座位間夠到儀表台上，伸手拿了手機。

  車外，葉北城望著遠処黑漆漆的天空，一張俊臉在帽子下晦暗不明，身邊的肖毅正和他講著話。

  “……墨毉生就問了我這些，我什麽都沒說，城哥，你真放心把手機放在車內？萬一她……”肖毅話說到一半，又定住，沒再說下去。

  葉北城抽了口菸，眼望著細長菸身上猩紅的菸頭，隨著風力一閃一閃發亮，他知道她好奇，一直在問他這十年乾什麽去了，可是他不想讓她知道，這次把她送廻去後，就不想再把她牽扯進來了。

  “城、城哥，墨毉生……拿了手機……”一邊，肖毅猶豫地說了句。

  葉北城抽菸的手頓了下，狠狠吸了口菸，慢慢吐出菸霧，白色的菸霧被風一下子吹散，他將半截菸蒂扔下，拿鞋子撚滅，才篤定地說了句：“我相信她。”

  他相信她，不會害他。

  肖毅怔了下，似乎有話想說，最後還是咽了下去。

  “有話就說。”葉北城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