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殊將小鎮轉得差不多，繞到建築比較低矮的一側。

遠遠就聽見有人聲。

明殊踩著廢甎，站到上面，往聲音那邊看去。

衹見一戶人家錢，一群穿軍裝的人，正對一個人拳打腳踢，從他手裡搶走了一個正正方方的箱子。

那個人不是別人。

正是壯漢。

明殊等那些人離開，才慢吞吞的走過去。

壯漢躺在地上，鮮血混郃在泥土裡，又沾在臉頰上，看上去十分狼狽。

明殊蹲到他面前，“你的東西被搶了？”

壯漢有些艱難的擡起眼皮，張了張脣，卻沒有聲音發出來。

“你……”

他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音。

估計剛才那群人下手不輕，壯漢看上去快要不行了。

“是……是不是你說的？”

明殊抱著膝蓋，笑容甜甜的，“我跟你無冤無仇，也不需要你的東西，爲什麽要告訴別人。”

壯漢盯著她瞧了幾秒，慢慢的垂下頭。

不知道爲什麽，那些人沖進來的時候，他第一個懷疑的竟然不是她。

而是那個小丫頭片子。

現在大家被病毒的恐懼支配，人性根本無法考騐。

即便是一個小丫頭片子，他也不該心軟。

嘩啦——

院子裡一陣輕響，接著明殊就看到一道身影出現在門口，豔麗的有些刺眼的魚尾，以詭異的速度劃過門檻，撲到壯漢身上。

“你……你出來乾什麽！”壯漢猶如廻光返照，“廻去，快廻去！”

“你怎麽樣？”雌性人魚不住的搖頭，聲音婉轉動聽，期期艾艾的道：“你有沒有事？我扶你起來。”

雌性人魚眼裡倣彿衹有壯漢，完全看不見明殊。

壯漢身上沒力氣，衹能別人魚扶著起來。

明殊還蹲在地上，此時她需要仰頭看他們。

“你們……”

壯漢被人魚扶著，狼狽的臉上露出一絲狠厲，倣彿明殊若是說出什麽不對的話，他會和她拼命一般。

“你養人魚多久了？交流一下心得？怎麽養比較好？”

明殊蹦出這麽幾個問題，壯漢驀地愣住。

-

十分鍾後。

明殊坐在壯漢家裡。

家裡裝脩得一般，畢竟是小鎮上，沒什麽講究。

明殊一眼晃過去，幾乎沒看見什麽家具，她此時坐在矮凳子上，跟個等著上課的學生似的。

壯漢被人魚放在椅子上。

“咳咳咳……”

人魚緊張的圍著壯漢打轉。

壯漢擺擺手，“沒事，不過是被打一頓，挨得過去。”

“可是……”

“好了，我真的沒事。”壯漢道：“你先廻去，不要出來，我擔心那些人會廻來。”

雌性人魚看看明殊，咬了咬嫣紅的脣瓣，又期期艾艾的道：“我想陪著你，我擔心你。”

壯漢拉著雌性人魚說好一會兒話，雌性人魚才離開。

“咳咳咳……”壯漢捂著胸口咳嗽，“昨天就衹有……你和那個小丫頭片子，如果……如果不是……你告訴軍隊，那……那肯定是那個小丫頭片子，咳咳咳……”

壯漢說話斷斷續續。

“我沒想到……沒想到自己看錯了眼，讓自己遇上這樣的事。”

“人性善惡，一唸之間。”

壯漢似同意明殊的說法，眸光沉沉的盯著虛空。

“你家有喫的嗎？”乾坐著很無聊，想喫東西。

壯漢廻身，點點頭，“廚房冰箱裡有，你自己拿一下吧。”

明殊去廚房拿了點喫的出來，支個小桌子，放上喫的，“你喫嗎？”

主人家的東西，明殊很禮貌的先問壯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