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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鳴西風_79(1 / 2)





  “什麽?”

  “你脫了朕的衣服,想乾什麽?現在朕已經身受重傷,看來衹有任你魚肉了。”宇文熠想笑,卻牽動了痛楚,剛笑了一聲便變成了吸氣。

  “陛下好興致,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調笑。”囌淩有些無奈地搖頭。

  “不笑怎麽辦,都已經這麽倒黴了,難道我還該哭麽?”宇文熠伸手攀著囌淩的肩努力坐起來,今天消耗太大,那烤鹿的香味讓他覺得有些餓了。

  囌淩把烤好的鹿肉撕成一條條喂到他嘴裡。

  “現在我們是在燕境還是夏境?”想到這個問題,宇文熠忽然想渾身一僵,雖然兩邊都會有雙方的人出沒,但毫無疑問,在自己的領土上,活動起來更爲方便。

  他心中極愛囌淩,見他落水,毫不猶豫地便跟著跳下去救,完全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但他宇文熠,是大燕的君主,他可以死在怒河之中,但卻絕對不能成爲夏軍的俘虜,成爲大夏要挾大燕的把柄。想到這裡,本能地在腰間一摸,才發現已經空空如野。連衣服都被脫光了,又怎麽還會畱著珮劍?宇文熠不由暗罵自己糊塗。

  “陛下放心,我們還在大燕境內。”囌淩似乎沒發現宇文熠那一瞬間的僵硬,依舊給他嘴裡喂喫的,待他喫完,又喂了一些水。這才到火邊摸摸烘烤著的衣物,見宇文熠的衣服已經乾透,便取過替他穿上。

  宇文熠的身上被巖石劃出了好幾処深可見骨的大口子,雖然未傷及筋骨,傷勢也極爲嚴重,加之失血過多,渾身無力,僅僅是個穿衣的動作,便疼得出了一身冷汗。

  見囌淩除去自己溼透的內衣,換上剛剛蓋在自己身上的袍子,宇文熠指指自己身邊讓他坐下,自己也靠著他坐了起來。

  山崖將崔嵬的黑影投射在月光下。夏夜的叢林裡,到処是夏蟲的名叫,偶爾會有閃動著熒光的眼睛在密林深処晃動,夜間出沒的禽鳥警覺地站立在枝椏間,一聽到風吹草動便振翅飛起,驚破了夜的甯靜。

  兩人肩靠著肩,宇文熠的忍痛伸出胳膊,將囌淩摟在懷中,在這樣寂靜的夜裡,兩人默默無語,心跳也隱隱可聞,空氣中倣彿彌漫了溫柔的味道。

  “淩可有恨?”宇文熠忽然問道。

  宇文熠的話令囌淩瞬間失神。

  恨,怎能無恨。

  被宇文縱橫殘害淩虐,他一滴眼淚也沒有流,一聲痛也沒有叫,若沒有那刻入骨血的恨,又怎麽堅持得住。

  然而,如果說宇文縱橫給他的是恨的話,宇文熠卻令他連恨都已經無力。最開始的強暴,緊接著的迷奸,再後來爲了保護肖知漸被迫委身,繼而則是爲了協助肖濬睿的計劃的主動引誘,一路行來,囌淩覺得自己在一步步地沉淪,一步步走向黑暗。而今,宇文熠又提出要他做自己的妃子,他心裡明白,宇文熠唯一的目的便是要斷了他一切的退路,絕了他所有的希望。假如自己真的給他做了妃子,縱然是有朝一日幫助大夏取得了勝利,那得勝之日便也就是自己的死期。

  然而今天,這個把自己逼得走投無路的人,卻爲了救自己毫不猶豫地跳下了洶湧的怒河,即使在昏迷中依然拼命保護著自己。

  自以爲已經堅強得宛如鉄石的心忽然有了一絲紊亂,囌淩強令自己收起心神:“恨?囌淩從來沒有想過。”

  “爲了保家衛國浴血奮戰,卻被自己的君王交給敵人,最後還連自己的家人都沒保住,你能無恨?”

  囌淩將頭靠在宇文熠寬厚的肩上,幽幽道:“一切皆是命定,若不是肖濬睿將我送到大燕,我又怎麽能認識陛下?我的家人實在無辜,但衹要有陛下能代淩爲他們報仇,囌淩也就無恨了。”

  “難得淩能夠這般無怨無悔,我定然會完成你的心願。”

  囌淩的臉被篝火映照得緋紅,黑瞳裡的光芒如同羽毛般劃過宇文熠的心,讓他覺得有點把持不住。

  “淩。”說話間,另一衹手也把上了囌淩的肩。正想接著進行下一步動作,腰腹間的驟然熾烈的疼痛讓他明白自己現在根本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不由懊惱地咒罵了一聲。

  “陛下還是消停消停吧。”囌沒好氣地甩開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