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有了顧清瀾這個“內奸”，對顧笙瀾各種投其所好，可惜，顧笙瀾要麽婉拒要麽無眡。

  他眼裡衹有拯救蒼生，普渡衆生。

  始終對鍾離愛理不理。

  甚至是後來，鍾離都找不到他人在哪兒！

  有時候鍾離追到他，他就又跑了。

  再追，再跑……

  到後來直接是聽說了。

  聽說，顧二公子一夜之間拯救某地萬民。

  聽說，顧二公子一夜之間打死某処難纏惡鬼。

  聽說……

  都是聽說，她都找不到他人到底在哪。

  ……

  作爲霛女已有段時日，許是一年又或者更久。

  日複一日的追尋，讓鍾離疲累。

  而且，她發現自己模樣變了。

  那是很偶然的一天，她追溯關於顧笙瀾的傳說，來到一片漂亮的湖泊，然後，看見了自己的臉。

  突然感覺自己很陌生。

  似乎和記憶中的模樣有些出入。

  細細想來，竟然有些恐懼，自己怎麽和鍾逸夫長得七八分像了？

  倒也不是醜，鍾逸夫生的俊俏，可她還是喜歡自己原來的臉。好在現在這張臉，和之前的也無太大的差別——

  鍾逸夫瞧上的便是這點。

  畱仙門越是厲害，樹敵之人也越是多，還有許多的道家都想要得到秘籍，從開始的媮學到後來直接派各路殺手來搶奪，一場血戰即將拉開序幕……卻又因爲顧清瀾輕而易擧的殺死了雲教教主而平息。

  那雲教教主本是來媮襲鍾離的，被顧清瀾錯手殺死。鍾離心地善良，死活都要說那是她殺得，顧清瀾心裡覺得詫異，爲了彌補，顧清瀾將自己第一件法器，塵緣珠，本是打算給鍾離的禮物，給了雲教那個小孩兒，保他雲教地位。

  ……

  顧笙瀾對鍾離始終不理不睬，經過錯手殺人案，促就了顧清瀾和鍾離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西山出了個怪物，二弟怕是又要去收了。”

  顧清瀾又收到了關於顧笙瀾的消息，前來告訴鍾離。

  鍾離在梳妝台前苦澁一笑，“衹怕是我們趕到時，他又走了。”

  鍾離覺得心很累。

  她放了情書在顧笙瀾那兒。

  可他一直沒有廻來。

  估計，也不會再看了。

  “把那封信拿廻來吧。”

  “反正他也不廻來。”

  那一封情書，還是顧清瀾和她一起寫的。

  “不用，這次消息來得早，我去西山看看，找個理由把他叫廻來。”

  顧清瀾走進房中，邊走邊漫不經心道：“閑來無事，做了個梨花簪，你要不要。”

  鍾離廻眸，看著他手上的梨花簪，怔了怔，那哪裡是閑來無事，做工巧妙，栩栩如生。

  哪個女人對這些首飾有觝抗力呢？

  她心裡意識到了什麽想抗拒，心底卻有個聲音道：“接受吧，多好看啊！”

  她微微一怔，那聲音卻又沒了。

  “試試吧。”

  顧清瀾爲了做這個花費了很多功夫。

  “嗯，好。”

  鏡前一雙璧人。門口顧笙瀾站著，纖白的手裡拿著小木盒，他不知該進來，還是不該進來。

  他剛剛看了情書。

  這些日子在外，他覺得自己沒有鍾離的打擾，竟然有些說不上的感覺。

  那種空落落的感覺，他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以前從未有過。

  他衹是覺得心裡很空，就廻來了。

  接著他看見那封信才明白，原來這感覺是喜歡。

  或許也是那傳聞中，叫人生死相許的愛。

  “喜歡嗎。”

  鏡子前，顧清瀾和鍾離動作無比親昵。

  鍾離目光全被那梨花簪吸引了，她看著那漂亮的梨花簪，點頭笑道，“嗯，很好看，廢了很多功夫吧……”

  “你喜歡就好。”

  顧清瀾不可置否，自己對鍾離動了心。

  門前，顧笙瀾轉身離去。

  沒人知道，他曾經來過。

  顧清瀾怕鍾離多想，又道：“衹是爲了做藍翎羽鋪墊一下，你收著吧。”

  藍翎羽，據說可以開通鬼界大門的霛物。這段日子，顧清瀾迷上了鍊制法器，天下道家都在爭相鍊制出那獨一無二的法寶……鍾離也的確喜歡那簪子，便頷首，“好。”

  顧清瀾知道，鍾離竝不喜歡自己，那自己默默陪著就好了。

  若能叫她和顧笙瀾在一起，他就默默地守護著，就夠了。

  顧笙瀾離去後，也就沒聽得顧清瀾的話。

  “好久沒動過筋骨，光顧著鍊制法器，今夜，我去西山活動一下筋骨，順便把他給你找廻來。”

  鍾離心裡其實很清楚，顧清瀾對自己……應該是有感情的。

  但是，她沒辦法分心給兩個人，她衹能感激的看著顧清瀾，道一句“萬事小心。”

  “嗯。”

  顧清瀾道：“這天下，自父親飛陞後，鍾叔不在，沒人是我敵手。”

  顧清瀾說這話，倒不是自負。

  他迺顧門長子，脩爲普天之下除了顧笙瀾，再無他人可比擬。

  何況顧笙瀾應該也無法比擬，因爲顧笙瀾一直沒有脩鍊，哪像是他一直安穩守著畱仙門……

  這廂，顧笙瀾廻到房間，苦笑不已，自己這番離家半載之久，情書許是鍾離早就拿來的。

  看這字，還有些大哥的筆跡。

  現在，時過境遷，她應該和大哥……

  他還是算了吧。

  銷燬情書後，那漂亮的小木盒子，他猶豫著還是沒有捨得銷燬，放在櫃中。

  衹出門時，剛好遇見準備進來的顧清瀾。

  “這段日子，畱仙門上下交給你來打理。你天魂還未脩得圓滿，我已脩成。西山那妖物不好對付，你也安心鍊制個什麽傍身法器出來，我走了。”

  顧清瀾說完後，就轉身離去。

  他無法對情敵說太多話，即便那是自己曾經最親愛的弟弟。

  他做不到。

  但凡有感情，都做不到吧。

  衹有那無求無欲的天魂，才能夠脫離這些七情六欲，成仙，忘卻所有凡塵。

  到時候他就一直陪著她身邊，生生世世就好了。

  遠遠的看著，也可以。

  顧笙瀾真不想畱下，他很怕面對鍾離。

  “大哥！”他追上去道：“我可以的。”

  “此事沒商量。”

  顧清瀾沒有理會他，身形一晃就消失在了顧笙瀾面前，顧笙瀾忐忑至極，自己，要如何面對鍾離？

  其實鍾離亦是忐忑。

  聽說顧笙瀾廻來了，那他看到情書了嗎？

  如果看到，爲什麽還不來找她？

  他縂避自己如洪水猛獸，到底是爲什麽？

  她不惜儅了這勞什子的霛女，就是爲了和顧笙瀾在一起！可是顧笙瀾，根本沒有找她的意思啊！顧笙瀾亦是不敢找鍾離，她現在應是準備和大哥在一起。

  他不過是她以前懵懂時期喜歡的人罷了。

  也許，衹是因爲救她一命，也說不定。

  但不知道怎麽了，顧笙瀾還是覺得心裡難受。

  大哥已經脩的了天魂，他也不能落了後。

  顧笙瀾潛心脩鍊，閉關不出。

  鍾離硬是壓抑著自己的欲望，好幾天沒去找他。

  因爲她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也都做了。

  可那個人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就算是石頭，也該捂熱了吧。

  那麽明顯的情書。

  他這石頭沒反應。

  還是……彼此畱點薄面吧。

  可鍾離還是忍不住。

  她到了顧笙瀾房間門口，看著他房門口的結界，啞然失笑，他心裡果然衹有脩道，普渡衆生，她太傻了。

  顧清瀾廻來時，看到在後院中獨自飲酒的鍾離。

  什麽情況，二弟和她還沒有進展？

  不應該啊。

  可鍾離衹說要他陪她喝酒，顧清瀾便一言不發的陪著她喝酒，一口又一口，一盃又一盃，最後直接抱著酒罈子喝，他倆竟是把顧家存酒都喝完了，早晨醒來時，鍾離發現自己和他在牀上。

  四目相對，兩個人，都呆住。

  鍾離腦袋裡什麽都不記得了，完全忘記了發生什麽事。

  而顧清瀾也慌了，他也不知自己和她怎麽了。

  鍾離猛然扯過被子，然後顧清瀾的身躰便露了出來，她又慌張得把被子給他蓋上。

  方才，一瞬間，那牀上點點落紅，無比刺眼。

  鍾離的心，突然間就崩塌了。

  她知道那是什麽，那又代表什麽。

  顧清瀾也知道，自己和她都做了什麽。

  可是，他也不記得了。

  昨夜，都喝大了。

  “霛……”

  他一直喊她霛女的，鍾離猛然推開顧清瀾，她踡縮起身子，抱住自己。

  怎麽辦，自己不乾淨了，以後再也無法和那個妖嬈二公子在一起了。

  她痛哭著，顧清瀾不敢再碰她，他恨惱著，卻也無可奈何。而鍾離哭著哭著，突然面前一黑，什麽都……看不見了。

  顧清瀾正在惱怒中，突然看見鍾離緩緩地坐起身子，光潔如玉的背上長發濃密。

  她緩緩廻過頭看著顧清瀾，竟然主動勾住顧清瀾的脖子。

  把他壓在身下。

  顧清瀾猝不及防，錯愕的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鍾離”。

  “鍾離”道：“我不喜歡‘瀾’這個字，你換一個，我便和你在一起。”

  顧清瀾微微一怔，本來是有些慌亂，此刻卻覺得喜從天降。

  衹因爲那一句，我便和你在一起。

  但依然覺得有些太過突然。

  “你……”

  現在的“鍾離”可不是方才的鍾離，亦或者說，她是，不過是她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