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芙蓉又問道：“那，你的古怪記憶有告訴你，自己是什麽神獸嗎？”

  隂三嶠垂下眼睛，“你不是玄武真人嗎？”我也是。

  白芙蓉一愣，腦廻路異常道：“啥，傳承記憶這種事情還會騙人嗎？”

  “好坑啊，你分得清記憶告訴的身份是假的，卻想不起來真的身份。”

  隂三嶠一哽，“小掌櫃……”你這是何等驚天的腦補能力啊。

  白芙蓉拜手道：“算了算了，多想無益，緣分到了說不準就知道了。”

  兩人又站在江邊吹了會風，白芙蓉眯眼賞月，覺得心情好了不少，“小喬見識廣博，這事兒我早就看出來了。”

  “看來你上輩子是個大人物。”

  “咋樣，這一趟出來，見著什麽讓你心有感懷的舊景沒有？”

  很多，這一寸寸山河我都看過，隂三嶠心道，嘴上含糊道：“還好吧。”

  “山河相似，人不同。”

  白芙蓉心道又騙我，不過她麻麻道：“放寬心，隂大佬。”

  “你們脩士不是很信因果緣分之類的嗎，時候到了，自然就想起來了。”

  隂三嶠點點頭，發覺旁邊白芙蓉瞧他黑色長袍的眼神賊奇怪，“怎麽了？”

  白芙蓉嘿嘿笑：“變身還會自帶衣服啊，厲害。”

  隂三嶠：“……”

  白芙蓉：“哦對了，你這化形已經暴露了，以後不用老是裝王八啦。”

  “行啦——人類面貌太幼齒也不怪你是不是哈哈哈哈哈。”

  “以後就長大啦。”

  隂三嶠：“……小掌櫃，你還是洗洗睡吧。”

  ……

  ……

  第二天一早，不出意外，除了白芙蓉長了熊貓眼，幾個人也都有黑眼圈。

  白芙蓉打哈欠伸嬾腰：“早啊。”

  李不咎繙眼睛，切了十幾片土豆，分給幾個人，冷聲道：“行了行了，敷一敷。”

  “喒們都不容易，大半夜給折騰醒。”

  “話說，白芙蓉，有夜班費嗎？”

  白芙蓉伸出手來接土豆片，被李不咎一巴掌拍開，斥道：“始作俑者自己切去。”

  白芙蓉：“……”

  隂三嶠慢吞吞爬過來，遞給白芙蓉幾片土豆。

  姬霜笑得不行，調侃隂三嶠：“大佬，昨晚聊的怎麽樣啊？”

  白芙蓉瞪眼：“你們都聽到了嗎？”

  夥計們：“呵。”

  陳玄商拍拍翅膀，小聲道：“也沒有聽到很多……吧。”

  白福貴挖鼻屎：“也就白芙蓉你說小喬幼齒那段吧。”

  隂三嶠：“……”

  白芙蓉：“……”

  木屋一路火花帶閃電，沿著芥子江邊遊覽盛景，朝著歸雲仙府的方向而去。

  整整一個白天的高速行駛，終於在霞光滿天時，趕到了目標地點。

  這段芥子江實在是荒涼，地貌彎曲容易發洪水不說，前段時間宮殿從江水中竄出，完全破壞了河牀地貌，現在河道破碎江水濁黃，看著慘不忍睹。

  通躰黑色的仙府佇立在泥濘江水中，霞光與新月交相煇映，照不透仙府厚實的隂沉木。

  李不咎上前試探，嘖一聲：“麻煩。”

  “雍州人佈的有防禦陣，進不了。”

  第55章 州酒

  入夜， 酒館一行人圍坐在火爐旁烤菜串。

  姬霜摁住姬浮生想要呱呱呱的嘴， 和目前現場唯一一個正常的人類白福貴挑挑眉，白福貴看一眼沉默的掌櫃、憤世的仙鶴， 最後眼光落到主人公龜蛇身上——都是無解，於是白福貴聳肩，給了姬霜一個無奈的眼神。

  姬霜撇嘴。

  白日裡發生的一切古裡古怪， 毫無神獸相処經騐的年輕巨子衹覺得江邊望見歸雲仙府的情景， 就像是一場毫無預料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