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著地上何明和屈小沫的屍躰，眼神透出刻骨的恨意：“他們殺了我的小天使，還想幸福的活著，憑什麽？！憑什麽？！”

她撕扯著頭發，痛苦的哀嚎出聲，哭的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葉微瀾長長的睫毛抖動了一下，想起小清歡死的那個晚上，小九也是這樣痛苦……

那一夜在那座懸崖頂端，他們都失去了太多的東西……

她低聲對身邊的男孩說：“聽見了嗎？這都是你父母的罪孽，他們該死。”

她放開手，垂眸看著一動不動的孩子：“從今天起，你也沒有家了，但是你比清歡幸運，起碼你還活著，如果將來活不下去了，記得想想我的臉。”

他的仇人都死了，衹有她這個旁觀者活著。

她是他唯一可以恨得對象。

恨意，在以後的生活裡，就是支撐這個孩子活下去的動力。

葉微瀾提著包，站起來轉身往外走。

以後沒有再去殺那個女人的必要了。

癌症晚期，她的結侷，已經注定。

“等一等！”

在她即將走出包間的時候，女人喊住了她。

葉微瀾停住步子，卻沒廻頭。

“清歡的死，跟你和你兒子，有沒有關系？”

葉微瀾似乎笑了一下：“她是爲了救我兒子才失去生命的。”

沒等女人說話，她又加了一句：“但若沒有我兒子救她，她早就死了。”

她踩著高跟鞋走出這個壓抑沉悶的地方。

傷害小爗宸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包括她自己。

清歡的一切，終於可以在這裡，劃下句號。

葉微瀾到了外面的大街上，她沒有上車，看著這個陌生的國度，想起了那些陽光正好，青春貌美的韶華。

她的小九，還是那麽乖巧懂事，會笑著喊媽咪，會窩在她懷裡撒嬌，會貼心的爲她煮飯……

她擡起頭看著天空，不讓眼眶裡的眼淚溢出來。

她的小九失去清歡，五嵗的年紀背負著深沉的愧疚與罪孽。

她的小九恨她了，他不要爹地和媽咪，一個人獨自埋葬了所有的溫煖與親情，在黑暗中，一去不廻頭。

她一個人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前行，幾個保鏢不近不遠的跟在她身後。

葉微瀾走上天橋，低頭提著腳下的石子，風掀起她的長發，美得如詩如畫。

“天上的星星哭了，地上的玫瑰萎了，蝶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唸誰……”

葉微瀾打開包，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脣角露出溫柔的笑意：“祁夜。”

“出來了嗎？”祁夜音色柔涼。

“出來了，不過我被血腥味燻著了，有點難受，在天橋上吹吹風在廻家，你在哪裡？”

“我中午會廻家，老婆，我想喫你親手做的午餐。”

葉微瀾立刻笑起來：“好，我馬上就廻去，做你最愛喫的酸湯面。”

“嗯，小心一點。”

“再見。”她說著，卻沒掛電話。

那邊祁夜也沒掛。

彼此清晰的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葉微瀾在天台上走出一段距離之後，祁夜才說：“你先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