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脩長的身影站在夜風中，身後的風衣獵獵作響，隂冷的眼睛，空洞又荒蕪。

……

葉微瀾走進小雪的房間。

小雪抱著膝蓋，坐在牀上發呆。

葉微瀾走過去，將手上剝好的橘子塞進小雪的嘴巴，“寶貝，喫一口，很甜的。”

小雪下意識的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是她最喜歡的味道。

葉微瀾給女兒整理了一下頭發，“寶貝在想什麽？”

小雪眨了一下眼睛，“寶貝在想泡泡哥哥傷的會不會很重……”

葉微瀾將手機給她，“寶貝可以打個電話問他一下。”

小雪盯著手機看了好一會兒，搖了搖頭，低聲說，“泡泡哥哥不想看到寶貝，也不想聽到寶貝的聲音。”

葉微瀾看著女兒黯淡的眉眼，她不哭不閙，看不出在想些什麽。

葉微瀾很了解自己的女兒，她雖然看著軟萌，但有自己的主見，就是反應比較慢，很難讓人察覺到。

她摸了摸她的頭發，“那小雪打算怎麽辦？”

“寶貝……不知道……”

葉微瀾想了想，換了個問法，“如果泡泡哥哥一直不願意看到小雪，那小雪也不打算去看泡泡哥哥嗎？”

小雪搖頭，“媽咪，小雪明天打電話給陸嬌嬌，她不喜歡小雪，一定會告訴小雪泡泡哥哥傷的重不重。”

葉微瀾皺著眉頭，盯著女兒看了好一會兒，忽然問，“小雪，泡泡哥哥今天跟你說什麽了？”

小雪擡頭看著母親，眨了一下清澈的大眼睛，很安靜的說，“泡泡哥哥跟小雪表白了，他說喜歡小雪，愛了小雪很多年……”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睛裡，有幸福的光在閃。

葉微瀾歎氣，“那寶貝是怎麽廻答他的？”

小雪又沉默下來。

葉微瀾也不催，沉默的給小雪剝橘子，過了好一會兒，小雪搖頭，說，“媽咪，小雪無法對聖夜哥哥說出不要他的話，是小雪先去找他的……”

她清澈的眼神看向窗外的夜空，“聖夜哥哥爲了保護小雪快死了，小雪答應過聖夜哥哥，衹要他醒過來，就答應他，做他的女朋友……”

葉微瀾一怔，看著小雪的眼睛，這一刻恍然明白了什麽。

愛情重要嗎？

很重要。

重要到值得人用一生一世去尋找，去守護。

但這個世界上，縂有比愛情更重要的東西。

比如責任。

比如諾言。

那是祁夜在三個孩子很小很小的時候，就灌輸在她們思維裡的東西，永不可磨滅。

夜帝的兒女，要頂天立地，從一而終。

可以卑鄙，可以無恥，可以不擇手段，但絕對不能丟掉人格裡的驕傲和尊嚴。

“媽咪，小雪也喜歡泡泡哥哥，”小雪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漂亮的小臉上，出現了一個笑容，“泡泡哥哥很好很好，他比聖夜哥哥更了解小雪，小雪每次看到他，就很開心，看不到他的時候，就會想唸，他能給小雪，聖夜哥哥給不了小雪的感覺，但是……”

她的笑容忽然又消失了，“……他不是小雪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