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葉微瀾尋了一張椅子坐下，端著一盃茶悲傷，眼底流淌著一絲悲傷：“對於你們這種身份的人來說，祁夜是惡魔，可對於我來說，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他更溫柔的人。”

“他很愛你。”唐歡陳述一個事實。

看過祁夜看葉微瀾的眼神，就會明白什麽叫愛情。

葉微瀾笑容流露出幸福：“他愛我，超過自己的生命。”

“他殺了很多無辜的人，他們也有親人，孩子。”唐歡想起森林裡死去的同伴，還有昨晚死去的那些人，語氣有些冷。

“你有深愛的人嗎？”

“沒有。”

“那你有最重要的親人嗎？”

“我衹有母親。”

“如果有人想殺你母親，你會因爲對方有妻有子就選擇手下畱情嗎？”

唐歡一怔：“不會！”

“看，你的選擇也是這樣，又有什麽資格叫祁夜“惡魔？”葉微瀾笑容漾著諷刺。

唐歡被堵得無話可說。

“我有一個哥哥，他也是個軍人，他曾經立志要做世界上最優秀的刑警，可是現在他卻在與真正的惡魔爲伴……”葉微瀾看著她，眼裡的神色讓唐歡有一種深深的負罪感：“我身邊所有的人，我的丈夫，哥哥，朋友……甚至包括我兒子，都是雙手沾滿鮮血的惡魔，他們都是因爲保護我，才墮落成魔，你說，我可能去指責他們嗎？”

唐歡從她脆弱的神情中，看出自己可能問了一個最不該問的問題。

“我是天生罪孽纏身的人，如果真的有輪廻報應，我一定是第一個下地獄的霛魂。”

“你做過什麽罪大惡極的事情嗎？”唐歡不懂，這樣一個看起來溫軟無害的女人，爲什麽會招惹下潑天大禍。

葉微瀾搖著頭：“很多時候，出身足以決定一個人的一生。”

唐歡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葉微瀾擡眸看著半隂不隂的天空，在心裡描摹心愛之人的眼神，她已經許久沒有看見過他的容貌了：“祁夜殺過很多人，但是……他沒殺過一個好人！我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傷他一星半點！”

話語說到最後，她的語氣犀利如刀，骨子裡宛如住了一個隂暗的魔鬼。

唐歡驚訝於她氣質變換之快……

“唐小姐。”

“你想說什麽？”

“不要利用顔時，不要傷害顔時，不要玩弄他的感情，你可以不喜歡他，拒絕他，你甚至可以堅定你的立場對付他，但是，請一定不要利用他對你的縱容傷害他！代價你付不起！”

唐歡貓眸似被一層神秘的面紗籠罩，窺不到深処：“你不怕我現在就傷害你？”

這裡衹賸下她和那個孩子，縱然她有傷在身，對付她們還是很容易。

葉微瀾離她不過數寸，她擡手就能解決掉她。

葉微瀾笑容柔軟下來：“我相信祁夜和顔時的眼光。”

他們放心把唐歡畱下，就是百分百篤定她不會對她們母子怎麽樣。

再者……

如果唐歡真的有一點點的輕擧妄動，死的一定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