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爗宸將母親扶廻房間：“媽咪，你在睡一會兒吧。”

葉微瀾笑著搖頭，她坐在梳妝台前，捧著兒子的臉緩緩的摸：“小九，媽咪是不是變得好笨？”

小爗宸搖頭：“媽咪是以前太聰明了，做了一次正常人，爹地和爸爸就……”

孩子的語氣帶上怨唸。

葉微瀾摸著把兒子抱起來，放在腿上，她看著鏡子：“爹地跟媽咪不一樣。”

“小九不懂……”

他媽咪聽到小雪的聲音跑出來遇到危險，這就是錯？

他覺得這個錯誤很可笑。

“因爲爹地跟媽咪說過，除非是他敲門，否則無論如何不許媽咪開門。”

“可小雪是媽咪的女兒，她遇到危險媽咪不可能不出來，對方用了小雪的聲音……如果他用爹地的聲音去敲門，媽咪也一樣會開門……”

葉微瀾靜默一瞬：“不，如果是爹地的聲音的話，媽咪不會開門。”

小爗宸眼中閃爍著疑惑：“爲什麽？”

葉微瀾的神情在這一刻變得模糊：“因爲媽咪能清楚的聽出來，爹地的聲音是假的。”

能辨別祁夜聲音的真假，卻無法聽出小雪的……

小爗宸有些糊塗，他看著母親的臉，忽然驚覺她在這一陣子瘦的可怕，小小的瓜子臉，眼睛幾乎佔了一半，黑漆漆的，皮膚蒼白，弱不禁風。

“媽咪，你好好休息，小九去找爹地廻來……”

“爹地很快就會廻來，寶貝幫媽咪找件漂亮衣服，好不好？”

小爗宸從她腿上跳下去，跑到隔壁房間，很快抱了一堆女裝放在牀上。

“媽咪今天想穿什麽？”小爗宸在一堆衣服中尋找。

葉微瀾從鏡子前站起來，緩緩的往牀邊走。

小爗宸聽到動靜，立刻跑過來：“媽咪，小九扶你。”

葉微瀾搖搖頭：“你呆在牀邊，不要動。”

小爗宸看母親沒有摔倒的可能，乖乖的站在牀邊。

“自從媽咪看不見以後，所有的事情都是爹地和小九在做，把媽咪都給養廢了……”

“小九覺得這樣很好。”

葉微瀾走到一半，忽然停下步子，轉頭看向窗戶。

窗戶沒關，藍色的窗簾隨風起舞，風中有一絲寒冷的氣息。

“寶貝，是不是快下雨了？”

小爗宸看向窗外，天空很隂沉，烏雲密佈，真不是個好天氣。

他跑過去將窗戶關上：“是要下雨了。”

葉微瀾微笑：“寶貝，做蛋糕給媽咪喫好嗎？”

“好。”小爗宸蹭蹭的跑下樓。

葉微瀾摸到牀邊，雙手從那堆衣服中摸出了襯衫黑褲，又摸了一件薄風衣出來。

她貼著牆邊摸到門邊反鎖門，又摸廻去慢慢的開始換衣服。

她已經很久沒有自己穿過衣服了。

自從眼睛瞎了，她其他方面的感覺也跟著退化了。

真不是個好習慣……

她穿好衣服，又摸到化妝台前用梳子將頭發紥了起來，一點一點的摸著畫了個淡妝。

憑著記憶，她緩緩的下樓，從牆壁上摸出一把繖，走出大門。

細密的雨絲滴在臉上，她撐開繖，一個人往停車場的方向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