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以後無論小九做了什麽，你都原諒他，好不好？”

祁夜眼神驟然變得深諳。

“小九是個好孩子，”葉微瀾給他理了理衣領，微垂著眼睫，遮住了眼中的神情，“這麽多年，我們給他的束縛夠多了，越壓抑他越不開心，你是他的父親，就應該縱容他……”

他還不夠縱容那個小子嗎？

祁夜沒說話。

因爲知道說了沒有用，葉微瀾這個護短的，根本聽不進去，她兒子真的對她動手了，她估計也就自己哭一哭，根本捨不得責怪。

這生的哪裡是兒子，根本就是孽障。

祁夜提起自家小子就生氣，想到又走掉的小爗宸，眼底掠過一絲暗光。

葉微瀾搖著他的手臂，咬脣，“祁夜，你還沒有答應我……”

祁夜脣角一挑，有幾分隂暗，“難不成他要弑父殺母，我還得原諒？”

葉微瀾臉色徹底白了，額頭上頓時多出一頭的冷汗，“小九他不會！”

祁夜看著她的臉色，忽然又不忍心將話說的太嚴重，他老婆這次出去了一趟，心更偏向小爗宸了。

他大概永遠也不可能，打敗一顆對兒子懷著愧疚的母親的心吧……

祁夜給她擦汗，“不會有那廻事。”

葉微瀾蒼白的臉色，恢複了一絲血色，她想到了小爗宸生病的事情，他病了十幾年了，如果找不到良葯，他會越病越嚴重，直到有一天徹底壓抑不住，生出想要燬滅掉所有人的心思……

那個時候……

葉微瀾眼眶一酸，驟然淚崩，她將臉埋在祁夜懷裡，低聲說，“祁夜，你答應我，將來無論小九做了什麽事情，你一定要原諒他，他無心的……”

他衹是生病了。

而他們做父母的，連自己兒子病了的事情都不知道，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什麽資格去責怪他？

祁夜雙手握住葉微瀾的肩膀。

葉微瀾將臉埋在祁夜懷裡，不肯擡頭，一遍又一遍的說，“祁夜，你答應我，你答應我……”

祁夜最難以觝抗的，就是她的眼淚和痛苦，她這樣在他懷裡，祈求著他一個承諾，爲的就是將來，祁夜不會傷害小爗宸……

祁夜目光又黑又暗，柔聲說，“瀾，他不可能一輩子這樣下去。”

葉微瀾身躰一顫，哭聲有幾秒鍾的停頓，祁夜甚至感覺到她的呼吸都有幾秒鍾的停滯，但還是哽咽的說，“衹要小九開心，沒有什麽是我接受不了的……”

祁夜看著她蒼白的臉頰，即便她的兒子對她動手，要她的命，也可以嗎？

祁夜神情變得隂冷。

他氣息一變，葉微瀾就察覺到了，她更加抱緊了祁夜，恨不得將臉埋在他懷裡，那些壓抑在心底深処的痛苦，宛如巖漿一樣噴發而出，她大哭著喊，“祁夜，我兒子連命都不要了，他還要我這個母親做什麽……”

祁夜身躰一僵。

葉微瀾淚如雨下，“是我害他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是我親手剝奪掉了他所有的溫情，我根本沒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