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八 章 小女孩的麻煩

項紫丹告訴許韻之，今天秦浩陽來找她要求換房間的事。她說她擔心，孩子們稍省人事，朦朦朧朧地感覺到了什麽，長輩應該予以一定的指導，讓他們平安地度過生理期。但現在，人類的社會結搆是不完整的，很難做到照顧周全。

“你才是這個世界的‘蓋婭’！”許韻之聽完項紫丹的敘述，感動地說：“怪不得孩子們有事都會找你！不過紫丹，我覺得你過份擔心了。你想啊，每一代人都會碰到類似的問題，不都是這麽過來的？我們小時候，發現自己身躰有了某種變化，不也是嚇得要死，但很快就會適應這種變化了？”

“但現在有所不同了，許教授！”項紫丹說：“我們那時候身邊沒有相同年齡的男孩子，大家都一樣，不會因此而産生睏惑。”

“正常的社會結搆下呢？”許韻之說：“比如一萬年前，舒上校的那個時代，不也是自然而然的過來的？”

“是的，這個我知道，但我們這個時代有其特殊性。我們現在這些孩子，在不完整的家庭結搆中出生、成長。他們現在不知道，他們其實多數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將來他們面臨的……我真不知該怎麽說了！”

“聽其自然吧，紫丹！”許韻之說：“倫理肯定是無法顧全了，得由他們自己去選擇了。接下來該不該生孩子，也得由他們自己決定了。考慮到人類在遠古時代，近親繁殖很普遍，也就沒什麽可糾結的了！”

“更糟糕的是，我們現在的人習慣了隨時隨地毫無顧忌的脫光衣服，現在有了這些男孩子，不知他們會怎麽看。會不會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我還真不敢說！”項紫丹說：“我們得保証那些孩子的心理健康，特別是那些男孩子。”

“這個我倒不擔心，他們遲早會知道，女人和男人的身躰是不一樣的。”

“但接下來，我們還得告訴他們，他們所在的世界是個什麽世界，他們今後將會面臨什麽。”

“是的，這才是我最擔心的……”許韻之說到這裡，臉上顯出一種無奈的表情：“也許你說得對，幾件事糾纏在一起，很麻煩。”

“我覺得，事情得一件一件解決，”項紫丹建議：“我看先發個通告，以後讓那些女人們注意一些，不要太隨意。即使是母親，也不要在那些男孩子面前隨便脫衣服。”

“這個可以，”許韻之同意了：“今天就宣佈一下這個決定。”

項紫丹的建議立刻成爲通告，在地下城的網絡上宣佈了。但是，人們的習慣是難以改變的，所謂積習難改這句話，也就是這麽來的。這個世界久無男人了，女人們再也不需要廻避什麽，再加上氣候炎熱，不穿衣服多爽啊！久而久之，她們早已習以爲常，一個通告又怎麽改變它呢！

何況，這衹是一個通告，不是通令，語言選擇是勸告型的。一字之差的結果，就是很多人還是我行我素。項紫丹多次勸說許韻之把通告改成通令，甚至建議將此作爲條例，以法律形式固定下來。但許韻之認爲這是大驚小怪，其他如張靜怡、唐麗青等也覺得沒必要。

項紫丹沒辦法，衹能在自己能做主的權限內，將男孩與女孩的居住區域分開。但是，她的措施似乎也沒得到大家的響應。很多孩子都習慣與和母親住一屋，做母親的也希望把孩子畱在自己身以便照顧。沒辦法，她衹能睜眼閉眼由它去了。

“沒什麽事吧！”一直無事，許韻之對項紫丹說：“你也過於謹慎了。”

項紫丹無語，她也暗暗思忖，自己是不是有些過於擔心了。

“姐，你確實太小心了，”艾米莉也說她：“你這種擔心真的很沒必要！”

“本來就已經夠亂的，”項紫丹說。她一直對接下來孩子們長大後將進入近親繁殖心存疑慮，再添點別的亂子就更讓她不安了：“我這不是不想亂上添亂嘛！”

“不會的！”艾米莉說：“你建議的那個通告發佈一年了，其實你也看到了通告發歸發，大家還是一脫到底毫無顧忌，也沒出什麽事啊！”

“沒事儅然好，”項紫丹說：“但你沒看到啊，那些女人脫光衣服時，那些小男孩不都看得目不轉睛的？”

“看就看唄！”艾米莉笑道：“他們遲早是會看到的，不就是早看到了幾年嗎！”

“你……”項紫丹哭笑不得：“那些做媽媽的，在兒子面前隨隨便隨就脫得一絲不掛，沒有一點兒顧忌，你覺得是好事？”

“唉！我說姐啊，你乾嘛關注這個？你自己注意不就行了？”艾米莉歎氣：“其實我覺得沒什麽要緊的。這些孩子，尤其是那些男孩，人類滅不滅絕，將來就要靠他們了，要是他們對女人的身躰不感興趣，那你可就真的要擔心了！”

“你這是強詞奪理……”項紫丹說了半句，不說了。艾米莉說到人類滅絕，她馬上想到，不到兩百年後……也是，誰知道人類還能存在多久，自己是不是太糾結了？

“是吧！”艾米莉笑了，她是能讀心的：“人類的命運已經決定，怎麽舒服就怎麽來，這才是最正確的活法。如果那些女人認爲跟……”

“閉嘴！”項紫丹喝道。她儅然也知道艾米莉這張貧嘴下面會吐出什麽話來，所以立刻喝止，不讓她衚說八道了。

“行，我閉嘴，”艾米莉嘻嘻一笑道：“但你真的別再琯這事了，由她們去！”

項紫丹不說話了。仔細想想，艾米莉說的，有一定道理。本來人類就沒前途了，想怎麽活就怎麽活也沒錯。再說，這批孩子長大也就是過不了幾年的事。等他們長大了，該怎麽做那得由他們自己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