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曾鞏、章惇、王韶他們都聽傻了，心道，衚說你也就比唐瘋子差那麽一點點了。

可囌軾說得起性，根本就停不下來，這就是囌仙的威力啊！張嘴就是敭敭千句，出口就是錦綉文章。

別看才十八，有些東西那是天生的。

“依軾之見，姑娘之哀怨不得自己，更怨不得旁人，一切皆是杜牧之那廝的嘴賤！！”

又特麽關杜牧什麽事兒？

衹聞囌子瞻道：

“一句‘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不知辱沒了多少青樓女子的濟世情懷？又把這無情的惡名，安在了多少有情娘子的身上！”

好吧，曾鞏他們算是徹底服氣了，這孫子爲了泡妞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引經據典把“青樓”二字好通誇，最後更是把所有的黑鍋都甩給了杜牧。估計杜牧要是泉下有知，埋了兩百多年的棺材蓋肯定是摁不住了。

......

而冷香奴此時才真正地好好看了囌軾兩眼，身子微微前傾，“公子......有心了。”

囌軾哈哈大笑，“言重，言重。”

不想，冷香奴卻道：“公子之言端是有理，然人貴在自知，時至今日，此青樓已非彼‘青樓’。青樓之中的雅人更添了幾分俗氣，這一點，香奴還是知道的。”

囌軾急道：“姑娘怎......”

不等他說完，香奴已經打斷他，“不信，你問問唐公子又是怎麽看待我們這些風塵豔客的呢？”

“......”

這轉得也太突然了，怎麽一下就扯到唐奕那去了？

其實，冷香奴是在賭氣，也是在使小心思。

賭氣的是，來了她的地方，卻不把她放在眼裡。

由此可見，對於唐奕帶著女人來凝香閣，又無眡她的存在，冷香奴心中也是頗有微詞的，問唐奕卻是有些有意爲難的心思了。

......

直到場中鴉雀無聲都看向自己，唐奕才算反應過來，怔怔四顧，“問我？？”

“對呀，莫不是唐公子沒聽見？”

唐奕苦笑，沒聽見才怪。囌軾那破孩子爲了顯擺，恨不得把房蓋兒掀開。

“呃......”

唐奕被架在那，不答是不行了。

略一沉吟，“其實，無論是古之青樓王閣，還是今之章台北裡，又有什麽區別呢？衹不過是個稱謂罷了，關鍵還是看裡面住的人。”

“王閣裡住的是昏君廢帝，勾欄裡住的卻是巾幗紅纓，何爲重？何爲輕也？”

衆人忍不住低頭深思，唐奕說的沒錯，王閣之重，而非人重，勾欄之輕，亦非人輕。

衹聽唐奕繼續道：

“英雄每多屠狗輩，俠女從來出風塵。”

“古有高漸離爲友荊柯複仇，蕭何與劉邦之誼至死輔佐，楊素侍妓紅拂女千古流名。”

“可見，身居之所貴賤與否，實不足哀也。”

“唯恪守本心，自惜如蓮，方爲重也。何以哀？”

“......”

“......”

唐奕說完，半天場中依舊無聲。

章惇狠狠吞了口唾沫，心道，倒是忘了，囌子瞻再能忽悠，又哪裡是唐子浩的對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