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悟真隱約覺得，他快要觸及到真相。

但，他還是沉思道：“你所言是真？虛？那我爲何要相信你？”

老人道：“你可以嘗試著相信，嘗試著爲自己，爲方淩曦，在心中點亮一盞燭光，開啓一縷光明。”

陳悟真聞言，嗤笑一聲道：“這就是所謂的天機？到現在，還在說這樣的話嗎？沒有方淩曦，我不僅要滅世，我還要讓全世界，化作絕世的黑暗地獄，讓天下蒼生，都陪我一起痛苦！”

老人道：“現在尚且能開啓光明。若有一天，方淩曦廻來，光明無法開啓，那才是真正的痛，真正的悲。”

陳悟真的心，莫名的生出了一絲漣漪，但心性反而更加的堅定了。

這句話很有道理——但前提是方淩曦要廻來。

但，方淩曦已經被破碎的虛空絞殺，又豈會廻來？

陳悟真沒有將這句話聽在心中，他也不想去聽——方淩曦不在，他一定會滅世，讓所有希望方淩曦死去的存在都痛苦，讓衆生都爲之陪葬！

這就是他的執唸，也絕不會輕易改變！

老人聞言，歎息一聲道：“你已經死了一次，這次死而複生，莫非還沒想透，你從哪裡來，又是要去那裡？難道，你真的想不到嗎？你爲什麽要放棄希望呢？”

陳悟真眼瞳猛的一縮，雙眸閃爍著殺戮意志，以一種震驚的眼神死死盯著老人：“你到底是誰？！”

老人搖頭，沒有直接說明，而是歎道：“這世界，天命不是你陳悟真的天命，但也不是天命的天命，而是衆生的天命。

衆生包括你陳悟真，也包括我。

所以，你身上的未來，身上的天命本身，就代表了你是天命眷顧者。

天若有情天亦老……”

老人的話語，讓陳悟真陷入了沉思之中。

似乎，有那樣一道門，開啓了他心中的某些禁忌。

陳悟真沉吟了片刻，道：“魔魂殿呢？命運的那些殺機呢？你如何解釋？”

老人深深的看了陳悟真一眼，道：“這世間，從無魔魂殿。曾經，你真的見過魔魂殿和那些魔魂使者嗎？”

陳悟真眼眸一凝，倒吸了一口冷氣——這老人，什麽都知道？

他到底是誰？！

陳悟真沉聲道：“你到底是誰？不說，我會讓你徹底寂滅！不要故弄玄虛，裝神弄鬼！”

老人笑了笑，笑容卻格外的明朗，格外的灼目。

似乎，也格外的美。

“我可以是真虛，也可以是塵緣，可以是世間一切的塵緣。”

陳悟真的心一凜，失聲道：“你是九天神皇！”

老人不答，反詢問陳悟真道：“你可知，生命奧義到底是什麽？”

陳悟真沉思許久，長歎一聲，卻無法廻答。

老人輕歎道：“陳悟真，你應該學會感恩，也應該學會放手。

不要去恨，而應該去愛。

惡有大惡，善有大善。

你要牢記方淩曦的話，學會去熱愛全世界。

但熱愛，卻代表，畢竟身染鮮血，成爲這世間最大的魔。

魔，會因未來之變，而斬殺現在的無辜。

會因殺現在的無辜而引起未來的更大變化，從而殺更多的、現在的無辜。

聚沙成塔，強大如衆生的天命，也有漏洞。

但衆生的意志，誕生天命，卻也能摧燬天命——同樣也可燬滅你陳悟真，同樣也可複活方淩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