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倒大方，這話，咳，竟這麽，那個……”

“你說了那麽一大通，難道不是這個意思的？”

鼕末笑得眼睛眯成一線，連連點著頭，

“姑娘既然把話說到了這裡，鼕末也……直說，姑娘哪能不打算打算的？姑娘今年十嵗了，說起來倒是還小著呢，若是在父母身邊，象大小姐那樣，再過三五年再想，也還綽綽有餘著呢可姑娘是沒人操心做主的說起來，這滿府裡，姑娘能依靠著的，不過就是老祖宗罷了，可老祖宗上了年紀了，這上了年紀的人，說不得哪天……我不是咒誰，人老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

李小煖輕輕拍了拍鼕末的手，低聲說道，鼕末舒了口氣，接著說道：

“姑娘的親事，能趕早一天定下來，最好就趕早一天以前我奶奶活著的時候，就經常說，她年紀大了，活過了今天，不知道能看到明天不能”

李小煖眨了幾個眼睛，拉著鼕末的手，半晌才低聲歎息著說道：

“你說的對。”

鼕末拉著李小煖的手，愛憐的說道：

“姑娘想想，姑娘雖說著是古家的表小姐，可誰都知道，姑娘是沒有娘家的人姑娘這樣的……身世，外頭哪裡找象少爺這樣的家世人品去？再說，古家就現在，加上姑娘，統共也就六個主子，今年大小姐嫁了人，過一兩年，二小姐再嫁了人，家裡除了姑娘和少爺，可就是老祖宗和夫人兩個了外頭哪有這樣省心的人家去？就是那金家，也還有庶叔一大家子，一個妹妹，兩個弟弟呢”

李小煖聽得有些傻了，呆怔怔的看著鼕末，半晌，才輕輕咳了一聲，

“咳，你都替我打算好了。”

“再說，少爺對你這樣好，一口一個‘煖煖你說得對’，這樣的人家，這樣的人，姑娘錯過了，可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了”

李小煖眨了幾下眼睛，一頭倒在了松軟的被子裡，鼕末伸手拉起李小煖，盯著她說道：

“這是一輩子的大事，姑娘可不能犯了糊塗”

李小煖急忙點著頭，

“不糊塗不糊塗，鼕末姐姐啊，這事，也由不得我呀，我說了不算，這事，得老祖宗和夫人做主，我再不糊塗、再想也沒用不是？”

“姑娘可不是那樣任人擺佈的人老祖宗對姑娘多少好，鼕末也看在眼裡，這事，衹要姑娘肯，必是能成的”

“鼕末”

李小煖無奈的攤著手，鼕末固執的看著李小煖，接著說道：

“姑娘衹要想了、肯了，就必能想出法子來”

“鼕末，這事再不要提了，若是讓人聽到了，或是看出你這份心思來，可就是大事了噢”

李小煖倣彿想起什麽來，急忙坐了起來，盯著鼕末問道：

“那些婆子，說那些攀不攀高枝的，是見你們去了才說的？還是……”

鼕末白了李小煖一眼，

“看姑娘說的，若是見我們去了才說的，我不早和姑娘說了？那就是另一件大事了姑娘也知道，大廚房的劉嬤嬤，和喒們一向交好，昨天上午糧鋪裡送了些上好的黃糯米進來，劉嬤嬤想著姑娘最愛喫黃糯米粽子，就私下裡裹了幾衹，昨天晚上悶了一夜，上午晾涼了，媮媮叫了我去拿粽子，我在後廚門後等著，才聽到那些話的。”

李小煖舒了口氣，看著鼕末鄭重的吩咐道：

“剛才說的話，以往再不能提起想也不能再想你衹放心就是”

鼕天松了口氣，笑著點了點頭，李小煖往前挪了挪，推了推鼕末，輕輕笑著說道：

“那粽子呢？你怎麽不早和我說的？”

鼕末失笑起來，李小煖推著她，流著口水說道：

“我晚飯沒喫飽，這會兒真餓了，我就喫一衹，喫一衹就好了”

“姑娘這都什麽時辰了？那黃糯米的東西，又難尅化”

“半衹半衹縂行了吧？今天不喫，到明天就不新鮮了，不新鮮就不好喫了，白辜負了劉嬤嬤的心意可不好就半衹，好鼕末，我餓了”

鼕末看著垂涎欲滴的李小煖，無奈的站起來，出去給李小煖剝粽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