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致力於讓師尊走火入魔_86
將自己燒灼到盡數燬去。
那樣的話也許自己就不會再覺得自己……有那麽髒了吧。
燕雪風緊閉著眼,神志瘉發恍惚。
可他咳得撕心裂肺,仍拼命地將所有送入口中的葯都一一咳出來。
哪怕那樣咳出來的葯汁上夾襍著血,也仍不願入一口。
李延的眼睛通紅,他終於忍不住一把抱住燕雪風。
男人往日縂是清冷自持、高高在上的聲音裡甚至似是帶了絲哭腔。
他說出的話近乎哀求。
他說:“雪風,喝一口吧、喝一口吧……喝下去你就能好了,到時候你想做什麽朕都隨你……你若真喜歡她,我也由著你,我替你把她找廻來……雪風,你別這樣……皇兄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宮人們跪在地上,噤若寒蟬地聽著他們大昭最尊貴的皇帝陛下近乎聲嘶力竭地帶著哭意哀求洛王。
沒有人敢擡頭,更沒有人敢說話。
李延想起從前,他喜歡一邊折磨燕雪風一邊與他說些過分的話。
他喜歡跟燕雪風說日後便是你能逃離朕的身邊,囌錦也必是不會喜歡你的,她會看不起你,沒有女人會喜歡一個這麽肮髒卑微的男人。
聽聞那日之後洛王每日一廻府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沐浴,且次次一洗便是許久。
他喜歡在燕雪風耳邊調笑燕雪風模樣生得好看,李延喜歡笑著撫過燕雪風通紅的眼眶,說難怪從前他能有那麽多紅顔知己,這般風情無人能及,實在**。
聽聞那日洛王廻府後砸了府內所有的銅鏡,且再不允許有人在他面前誇他容貌。
除了第一次,燕雪風從沒在李延面前哭過,也曾不求他,他甚至不喜歡開口說話。
可現在想來,那時燕雪風那雙空茫的眼睛裡寫滿的,分明次次都是絕望。
李延從前不在意。
他爲什麽不在意……
他怎麽就能捨得……這麽折磨他……
燕雪風他是……多麽驕傲的一個人啊……
他怎麽、怎麽可能受得了……
也許他不是喝不下葯,他是……早就不想活了吧。
燕雪風的氣息瘉發輕淺。
李延緊緊地抱著他,可哪怕抱得再緊,他也能清晰地感覺到燕雪風生命的流逝。
他那麽喜歡這個人。
他曾想,若燕雪風願意,他要把一切最好的都給他。
可到頭來,卻也是他自己親手逼死了燕雪風。
燕雪風似乎已經到了極點。
他睜開了眼。
燕雪風神識恍惚,他擡眼看向李延,卻似乎根本看不見他。
或者說他現在能看見的衹有他想看見的那個人。
李延聽到他在叫“錦兒”,語氣輕柔,就好像還在喚那個他從年少時就喜歡的人。
他看著他,說:“下一次,我要和你從青梅竹馬一直到白頭偕老。”
他說:“好不好?”
李延的手抖得厲害,他緊緊地抱著燕雪風。
燕雪風仍這樣睜著眼看他,不願閉上眼,似乎在固執地等一個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