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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1 / 2)





  魔君注意到了宴夏的视线,目中添了一丝不悦。

  “让开。”魔君冷冽的声音传入耳中,纵然拥有着与明倾相同的样貌,却让宴夏找不出任何熟悉的影子。

  宴夏没有来得及回应,身后却传来天罡盟主秦翰的声音:“宴宗主,小心那魔头。”

  有人让她小心,但她却丝毫不认为自己应该当心什么,相反她更担心的是眼前的人。

  宴夏自怔然间回过神来,心疼的看着那人不住淌血的伤处,再度上前一步,低声道:“你受伤了。”她想要靠近那人,却被他视线阻止,她只得咬唇待在原地,轻声道:“你伤得很重,不要再打了……你会死的。”

  魔君蹙眉冷笑,终于出声,只是声音却比宴夏所想的还要虚弱沙哑:“我是不会死的。”

  这句话在此时听来,却更像是在逞强。

  魔君出声之后,终于禁不住轻咳出声,他抬手捂在唇畔,鲜血霎时便自指缝涌出,点点滴滴洒落于衣襟之上。

  魔君断断续续的咳着,越来越多的鲜血止不住的呛出,原本无法被打败的人终于在这一刻摇晃着身子倒了下来。

  宴夏始终伴在他的身边,几乎在他倒下的一瞬,便上前将人紧紧拥住。只是她慌乱之间没能够支撑住对方的身子,却反与魔君一道跌坐于地,看着对方越来越苍白虚弱的模样,宴夏眼角微微酸涩,抬臂小心的抱住那人。

  眼见魔君倒下,四周所有紧张戒备的人至此终于都大舒了一口气,他们耗费了这么多心力,做出如此牺牲,才总算换来这一刻,纵然强大如同魔君,这一刻终于也倒下了。

  不少人支着剑站了起来,朝着这方逼近几步。

  宴夏恍若未觉,眼中只有身旁的人。魔君终于失去了强撑着的力气,无力靠在宴夏肩头,只是他依然紧盯着的人群,视线如同往日淡漠。

  直至此时此刻,纵然狼狈致斯,他依然是不可侵犯的王者。

  “这群蝼蚁没有资格杀我。”魔君寒声道。

  宴夏倾听着他的话,不言不语。

  魔君又道:“若非明倾设计,今日这群人都将死在这里。”

  听见明倾的名字自魔君口中说出,宴夏终于再次僵住,事实她早已清楚,但总有一些事情,让人无法去相信。

  她沉默片刻,垂眸道:“不要再说了。”

  她能够感觉到对方身体的温度一点点在流失,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不论是魔君还是明倾,她……不愿意看到这一幕的发生。

  “这一切不会结束的。”沉默间,宴夏听到那人在自己耳畔低声道。

  宴夏骤然抬眸,正撞见魔君一双血红的眸子。

  那双眸子里没有垂死的挣扎,反带着残忍的笑意,下一刻,那人已扬声道:“你们认为我会死?”

  他的声音不大,却能清晰无比的落在场间所有人的耳中,他很快笑了起来,笑声低沉仿若魔咒,他睁眸看着面前所有人,缓缓道:“灾祸永不会结束,我……永远都不会死!”

  昔日最强大的存在,如今濒死之下所说之话,依然让人心头一惊,人们惊惧的往那人望去,阳光之下,血泊之间,那道身影似乎被阳光所穿透,渐渐变得不再清晰。

  靠在身上的身躯突然变得如羽毛一般轻盈,宴夏心中忽震,连忙抬手,然而触手之间,却不过是虚无。

  宴夏眼眶微红,她这一刻不像是五道宗主,却像是昔日南河镇里的小姑娘,那日干爹干娘消失不见,她也是这般跌坐在一片废墟之间,神情绝望而无助。

  那时候她像是握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扑倒在明倾的怀中放肆的哭。

  但现在都没有了。

  阳光透过那人的身躯倾洒在地面,将血色染得更加鲜红,魔君那袭黑衣的颜色已经变得极浅,所有他的存在都在变得毫不真实起来,宴夏仓促的挽留,却甚至握不住他一片衣角。

  在那道身影彻底消失的刹那,宴夏似乎又见到了熟悉的笑意,属于明倾的笑意。

  那笑意一闪即逝,仿佛道别。

  第72章

  宴夏几乎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沧南山的, 脑中晃过的全是魔君消失前那一眼,待回过神来, 她已经身处于自己熟悉的房间之中。

  整整三天的时间,宴夏将自己关在房间当中始终未曾出来。

  沧南山的天空总是湛然晴朗, 宴夏推开窗门,心里面有些失落的想,那个人的消失似乎没有在世间留下任何痕迹, 日月星辰依旧轮转, 对于整个人界来说,似乎已再无任何人为他的离开而难过。

  这一切本不该是这样。

  可是这些真相她已经无处去说,也无法去说,所有的真相都随着魔君的消失而被掩埋, 她纵有再多不甘, 这世上也已再无明倾此人。

  这世间所有人的事情,与他又再有何关联?

  越是这般,宴夏心中的痛苦就越深, 到最后几乎已成为无底深渊,叫她沉沦其中无法挣脱。

  直到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

  屋外的人没有说话, 宴夏能够猜测来的人究竟是谁,但她此时却并不想与人交谈。她背对着房门,摇头低声道:“宫间,这几日的事情就由你来决断,我暂时不想……”

  然而话未说完,房门已被人轻易推开, 脚步声轻缓踏入屋中,却并非宴夏所想的那人。

  宴夏有所察觉,还未回头,便听得自门外走进来的人道:“虽然不愿打扰,但有些事情我认为有必要告诉你。”

  这声音是宴夏无比熟悉的。

  宴夏倏地回头,待看清那自屋外走进来的身影,喉中便又是哽咽,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人扬了扬眉梢,给了一个不太常见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