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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1 / 2)





  刀姐勉强的笑了一下, 伸手接过名片夹:“你后天飞回去是么?我听说黄平菱要办生日会,请你过去了?”

  阮之南点点头:“对, 陈导家的姗姗让我去的。我之前也见过黄堀一面。”

  刀姐:“你知道黄堀他爸是在山西那边么?”

  阮之南跟她爸是一样的消息灵通装不知, 刀姐一提她就意会了,也不好说出口, 就点头笑:“我懂,会注意的。买礼物的事儿, 我找我爸帮忙了。”

  于蔷拧了下眉头:“等等, 你爸后来联系的人……好像是我。是前两天要联系charles ptillon?”

  阮之南笑起来:“这竟然绕回来了。那我正好当面谢过蔷姐,啊, 我来打伞吧,刀姐你们上车吧。”

  阮之南另一只手替刀姐撑伞,送两位上了车, 她才收起红伞,交给司机。

  刀姐把车窗降下来一些, 有点欲言又止。

  阮之南心里有点乱, 她对刀姐挥了挥手, 于蔷在车里挽住了刀姐的手, 对她也摆了摆手,车开走了。

  阮之南打着伞忽然转身,回头朝大门跑去,穿过中庭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声音从上头传来,阮之南一抬头,江枝北正撑着胳膊在四楼的窗户那里,对她笑:“疯跑什么。”

  阮之南把伞扔给门童,坐电梯上了楼,一冲进那复式的套房里,就关上门喘息着问道:“妈——刀、刀姐她……”

  江枝北吃着猕猴桃,穿着健美裤走出来:“什么?”

  阮之南:“我刚刚看到刀姐跟蔷姐,她俩……她俩、亲嘴了。”

  江枝北一愣,又轻笑起来:“她瞒你那么久不肯说,这会儿倒是让你撞见了。”

  阮之南差点蹦起来:“你早就知道!”

  江枝北一脸大惊小怪的样子往温泉房走:“她俩高中就在一起过,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就见过她俩亲嘴。就是分分合合这么多年而已。”

  阮之南冲过去,挡住江枝北:“你给我解释解释!她、她喜欢女的啊!那——那跟我爸又怎么一回事儿?”

  江枝北拧起眉毛来:“跟你爸有什么关系。”

  阮之南拽着她坐到沙发上,江枝北叹了口气:“在你小时候,刀姐本来是要跟于蔷移民去荷兰结婚的。但是于蔷那时候混得比较好,刀姐就也想混出头,就跟你爸一起搞了怀北娱乐,就没出去。于蔷就跟她分开了几年。后来大概七八年前吧,刀姐又跟一个模特好上了,你应该熟悉,就那个当妈了还身材特好走修长的那个,那模特是离婚了之后跟刀姐一起过的。”

  阮之南震惊,她忽然想起来,以前刀姐带她过周末假期的时候,她确实在刀姐家见过那个模特姐姐几回。

  刀姐的历任……都是这种级别的美人么?!

  江枝北回忆道:“你爸当时以为刀姐就会跟这个模特过很多年,就建议她带着模特,来咱们家吃饭,跟你介绍一下。但……刀姐因为小时候很多事,她总不能面对自己的选择。她爸爸让她背了一大笔债务,还发现她跟于蔷在一起之后,要找人抓她去精神病院,要找男的对她动手动脚,各种言语上羞辱她——”

  刀姐上高中,那还是90年代早期的事儿,那时候确实很多人都不能接受刀姐的取向吧……

  “刀姐还了债之后,她爸就中风了,她给送疗养院几年后他爸也死了。”江枝北叹气:“虽然死了,可影响还在。就算别的女孩子的姐妹在街上都挽着胳膊,她也不愿意在街上跟她女友挽着。她甚至自己觉得,如果把性向告诉了你,会不会你作为小孩子也会受到影响。刀姐害怕再有一个小女孩像她一样,走那段艰难的路了。在我们看来,她的性向不可能会影响你,你是喜欢男孩女孩也都无所谓——但她固执的……害怕着。”

  “那怎么又跟模特姐姐分手,跟于蔷在一起了呢?”阮之南问。

  “她本来是打算跟那个模特一直过下去,但阮翎说,如果领来跟咱们一家吃饭,那就相当于我们默认她和那个模特结婚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结果听了这话,那个模特……退缩了。”

  江枝北抚了抚阮之南的头发:“害怕的不止刀姐一个。那个模特姐姐跟一个男艺人再婚了。两三年前于蔷回国办展的时候得了病,刀姐去照顾了她一阵子,俩人又复合了。”

  阮之南想起来了:“我初二升初三的那个暑假?我记得本来说好刀姐带我去公司,我每天趴在她办公室里写作业的。但她突然说出差去上海,去了两个月呢。”

  江枝北笑了:“嗯,就那时候。我们结婚之前就一直在犹豫,因为我和你爸都不想放弃自己的理想,都想做能在自己热爱的行业大展身手的人,那时候刀姐就说,她不想要小孩,她可以把你当亲生小孩对待,所有我们俩会欠缺的,她来补,三个人一定能养好一个小孩吧。还记得有多少次我出任务回不来,你爸在剧组,都是她在家陪你写作业,拿着表算你玩电脑的时间。”

  “今天刀姐把于蔷带来,跟你见面,其实就是把你这个最重要的家人,你这个养了快十八年的小孩,介绍给她人生的另一半了。今天就算是她们的订婚宴啦。”

  江枝北说着说着,眼眶有点红了,她见过这俩人的人生起伏太久,二十多年来才艰难走到这一步。江枝北捏了捏阮之南的下巴:“所以于蔷以后也是咱们一大家的人了,如果你以后要来欧洲读书,就让蔷姐照顾你。以后我们一大家子,有四个家长,养你一个小朋友。”

  阮之南看江枝北眼角有泪,也忍不住眼睛酸了:“可她没有告诉我,她还是没有跟我正面说这件事呀。我想当面恭喜她的。”

  江枝北笑:“她还害怕吧,不过现在你知道了,她估计也会心里松口气吧。”

  阮之南一直到睡觉前,都在琢磨这件事。江枝北不愿再说她们那一辈小时候的快乐与苦楚,可阮之南仍然能从只言片语里推测到一些事情。

  她忽然有点愧疚。

  又有点心疼像一把刀一样的刀姐。

  她在被子里翻了个身,忍不住掏出手机,在一条微信那里编辑了好久,最终也说不出什么新意。

  [阮之南]:刀姐!祝百年好合!嘻嘻嘻,我要准备红包了!

  阮之南发完了,等了一会儿没有回消息,她就睡过去了。

  她却不知道,远远的巴黎街头,刀姐下车和于蔷回到她的艺术工作室兼住所,刚走下车,就收到了一条阮之南发来的微信。

  于蔷推开铁门正要往楼梯走,一回头就看到刀姐手里的红伞掉在地上,她缓缓蹲下去,泣不成声。

  于蔷吓了一跳,转身回去,捡起伞来。

  就看到刀姐利落的短发乱了,她一只手摘下眼镜,平日不苟言笑的她明明哭着,嘴唇却笑着,她抓住了于蔷的手,哽咽着扬起笑脸:“我突然觉得——别人怎么想或许都不重要了。我们回国办一次酒席吧,请我们的朋友和家人、孩子都来。”

  **

  航班延迟,阮之南5号早上才到帝都。

  要不是法航头等舱可以拉着帘子睡觉,她这一夜绝对撑不住。

  随行的是阮翎的其中一个女助理,她还问要不要换衣服和化妆,反正去生日会也路过公司,可以进去挑衣服在化个妆。

  阮之南想一想堀哥平时那模样,觉得应该没什么必要。

  但好像是阮翎跟那个助理发了微信,要求她打扮打扮再过去,阮之南只好在车上补了会儿觉,去公司被强行戴了假发,化了个淡妆,还想给她套一身连衣裙。